比赛刚结束，周建安的电话响起，母亲朱仕彬亲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建安，虽然没有拿到冠军，但中国队表现出来了顽强拼搏精神，虽败犹荣!建安，勇敢地准备迎战奥运会吧，妈一直看着你!”
“妈――”听到从遥远的祖国传来的母亲的声音，周建安热泪盈眶，“我知道，儿子答应过妈，要参加奥运会，要带妈去看奥运会。”
有谁知道，不断鼓励、祝福着周建安的朱仕彬，已经患肺癌多时。带着妈去看奥运会――这是周建安在母亲的病榻前许下的悲壮约定。
1
1964年4月17日，周建安出生在重庆市忠县。父亲周必康供职于中国工商银行县支行，母亲朱仕彬在忠县糖果厂当工人。周建安童年就读的忠州二小与周边区县学校相比，是体育运动搞得最好的学校，篮球队、足球队、排球队等门类齐全。周建安最初对体育比较陌生，还是班主任替他拿主意加入了篮球队。可打篮球难免磕磕碰碰，周建安身上常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母亲看了总是很心疼。“我看你还是打排球吧，双方队员各在一边，挨都挨不着!”慈爱的母亲当年一定不会想到，她这小小的建议不仅改变了周建安的人生，也为中国排球史埋下了一个精彩的伏笔!
从1979年到1987年，周建安连续实现了两个“三连跳”，从市队到省队，打进了国家队并担任队长，而且一直都是主力二传。二传手一定要沉着冷静、反应迅速，迄今为止，他一直是公认的国家男排有史以来优秀的二传手之一。
1998年，周建安退役，选择了前往四川男排执教。经过周建安的悉心调教，四川男排终于恢复了生机和战斗力。2005年12月27日，经有关方面多方考察、慎重选择后，周建安受命执掌国家男排帅印。带队征战奥运的梦想一下子变得触手可及，周建安不禁踌躇满志。
朱仕彬知道儿子的血性脾气，赶紧打电话给他泼点冷水：“你现在代表的是国家男排的形象，千万不能再由着性子做事啊!如果犯错误，受损的不光是你自己，还有你的球队以及我们的国家呀!”
正处于媒体关注焦点的周建安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连声保证：“妈，您放心!我会记住您的话，凡事理智一些、再理智一些!”“你看你，现在已经是国家队的主帅了，说话却还眼个小孩似的，叫妈怎么放心得下哟!儿大不由娘。妈一天天老了，慢慢也就管不着你了，你可得自己管好自己啊!妈知道这个时候跟你说个人的事你不愿意听，但妈还是要说，你该早点成个家了。”
“嗯，打完了北京奥运会，我就……”握着话筒跟母亲许这个半截保证，周建安蓦然感觉眼中有泪。
2
2006年春节，周建安没能回家。调整国家队，迎战奥运会，他置身于紧张的训练、比赛当中，忙得就像一只高速运转的陀螺，无暇顾及家事。他没想到，春节过后不久，母亲就病倒了。周建安的哥哥周平带母亲去医院检查。诊断结果上的“肺癌”二字让他感觉天旋地转。没几天，母亲也在无意中从医生那里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这么大的事怎能瞒着弟弟?当周平拿起电话准备告诉周建安的时候，母亲拉住了周平的手：“先别告诉建安吧，他的脾气我知道。这阵子他最忙，不能分他的心啊。唯一遗憾的是，在我有生之年，怕是再也等不着建安结婚的那一天了……”说着说着，老人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周建安是在训练间隙接到哥哥电话的。“有事吗大哥?我这正忙得要死，晚上我给你打过去吧!”心急火燎的周建安正要挂电话，却听见大哥急切的声音：“建安，你早点成个家吧!”周建安这个时候哪有心思听这些，他不耐烦甚至有点恼火地说：“哥，你怎么啦?我不是说2008年以前不许提这事的吗，你怎么又提呀?”面对这个固执的弟弟，周平不知如何是好。
捱到7月，眼看着母亲的病情没有好转的迹象，周平决定告诉弟弟实情。但7月15日，周建安率队在成都角逐，一亮相就连遭败绩，周平拿起电话的手又沉重地放下了……
8月3日，病重的朱仕彬午睡后醒来，精神竟分外地好。她欣喜地和儿子、儿媳拉起了家常：“我刚刚梦见建安回来了，还带着媳妇呢，那姑娘生得俊，我好喜欢哟。”看着气喘吁吁的母亲眉飞色舞的样子，周平和家人揪心、难过。
周平再也忍不住了，含泪来到走廊，拨通了弟弟的电话。“建安，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妈想儿媳都快想疯了。”“哥，你是不是没别的东西说呀?我都要忙死了。”一向疼爱并宽容弟弟的周平终于吼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替咱妈想过呀?”周建安感觉到异常，声音终于低下来：“咱妈咋了?”“你说咋了?咱妈得肺癌都好几个月了!妈一直不让告诉你。”短暂的沉默之后，电话两端都是压抑的哭声。
3
第二天，周建安飞到重庆，在妈妈的病榻前长跪不起，握着母亲枯瘦的手，他哭得浑身战栗：母亲在生命最危急的时刻，心里想着的依然是儿子。
周建安找到医院的领导和医生，恳求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治好母亲的病。回到北京后，周建安不管多忙多累，每天都给母亲打一个电话，陪老人家聊上一会儿。在医生的精心治疗和儿子的亲情抚慰下，朱仕彬的病情得到了控制。
2007年9月，第14届亚洲男排锦标赛在印度尼西亚共和国首都雅加达举行。这次比赛，可以说是中国男排迎战奥运会的一场热身赛，赢了，鼓舞士气；输了，总结教训，以利东山再起。这一战，胜负已无关紧要，士气最重要。临行，朱仕彬给儿子打气：“一定要记住，别给中国人丢脸，赢要赢得光明，输要输得磊落!”字字千钧，周建安含泪铭记。
周建安气势如虹，但无奈新组建的中国男排整体配合能力略逊其他亚洲强队。9月9日，中国男排败局已定，只能排名第4。当晚，周建安拨通母亲的电话，如梗在喉：“妈，我输了!”朱仕彬知道儿子心里难受，她宽慰道：“你已经尽力了……明天还有一场比赛，你们放松去打，赢一场漂亮球给人们看!”
9月10日，中国男排一上场就表现出强悍之气，以3：2力胜冠军队澳大利亚队，粉碎了澳大利亚队全胜的神话。9月21日，归国后处理好解散球队、赛后总结等事宜的周建安，抽时间回到了家乡忠县。想到母亲对自己的鼓励与支持，周建安决定给母亲一个惊喜，他郑重决定：“以前说的奥运会后再结婚的打算取消了。现在如果遇到合适的姑娘，我就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也好早点让您抱上孙子!”朱仕彬知道儿子的心思，于是说道：“建安，其实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妈也想通了。男人嘛，还是以事业为重，你把全部精力放到备战奥运会上去吧，妈支持你!至于婚姻大事，等奥运会结束后再考虑吧!”
周建安紧紧抓着母亲的手说：“妈，那我们一言为定!明年，我陪您去北京看奥运会，也陪您去看未来的儿媳!妈，您得快点好起来啊!”
2007年9月9日，第14届亚洲男排锦标赛所在地――印度尼西亚共和国首都雅加达，中国男排主教练周建安和他率领的中国男子排球队，经受住了连续两个0∶3不敌日本、韩国的严峻考验，3∶2力挫前六场比赛中六战六胜的澳大利亚队。
比赛刚结束，正与队员们击掌表示庆贺的周建安的电话骤然响起：儿子，你们真棒，妈为你感到骄傲。听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亲切的声音，周建安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建安，继续努力啊！今后的路还长呢，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最强的！妈一直看着你！”
“我知道，谢谢妈妈！对不起您老人家，这次的比赛成绩不理想，我会努力的！我答应过您，要参加奥运会，要打好奥运会，要带妈去看奥运会……”
8岁时母亲不经意的话让他和排球结下了不解之缘，43岁的单身贵族欠母亲一个“成家”心愿
1964年4月17日，周建安出生在重庆市（原四川省）忠县。父亲周必康供职于中国工商银行忠县支行，是当地金融部门德高望重的老行长。母亲朱仕彬是忠县糖果厂的一位普通工人。年少的周建安是一个性格内向、一说话就脸红的男孩儿。7岁时，他就读于忠县忠州二小，这是一所体育竞技氛围浓厚的学校，周建安的哥哥周平比他大5岁，是学校篮球队的队员。
年幼的周建安对体育并不感兴趣，但班主任老师鼓励他加入班篮球队参加业余训练，训练时周建安的身上常常被比他个头大的队员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他自己倒没什么，但母亲看了却很心疼。有一天，母亲路过学校，顺便来看他们正在举行的运动会。篮球竞赛活动的规则和排球赛的规则让他的母亲眼睛一亮：“建安，我看你还是打排球吧，双方队员各在一边，免受皮肉之苦，挨都挨不着！”周建安听从了母亲的劝告。也许，慈爱的母亲当年根本就不会想到，她无意中的建议不仅改变了周建安的兴趣，更为日后的中国排球播种了一个美好的愿望！从此，8岁的周建安就开始学习起了打排球。
从1979年到1987年，周建安连续实现了两个“三连跳”。1979年，周建安凭着良好的排球技术和身体素质进入了四川省重庆市体工队，效力于重庆市青年队。不久，他又被四川男排调去打主力。1987年，他一路打进了国家队并担任队长，且―直都是主力二传。直到现在，人们都公认他是国家男排最优秀的二传手。
1998年的曼谷亚运会，在中国队与泰国队的决赛中，周建安不慎与队友朱刚撞在一起，头部被朱刚的牙磕出了2．5厘米长的口子。队医用纱布给他包扎伤口时，从头顶缠到下巴绕了一圈。结果裁判不允许他这样上场。周建安热血一涌，干脆一把扯下纱布，敞着伤口上阵拼杀。周建安的鲜血激起了队友们的顽强斗志，中国队最终以15∶10拿下这一局，为中国队赢下一块血染的金牌：亚运会男排冠军！
当队友们把周建安高高抛起尽情狂欢时，有两个人对他特别关注：一个是当时广东维达公司董事长李朝旺。他在电视里看到周建安浴血一幕，即刻决定出资200万元赞助1998～1999排球联赛，支持中国排球事业的发展。另一个就是坐在电视机前看他浴血球场的母亲朱仕彬，她心疼得直流泪：“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哟！隔远了，我管不了他，他是该有个女人管管他了……”那天晚上，朱仕彬拨通了周建安的电话，劝儿子早点找个对象照顾好自己。没想到周建安还没听完就打断了她：“妈，您别给我再提这个了，我还有那么多大事还烦不过来呢！”然后“啪”一下就挂断了电话。听着话筒里“嘟嘟”的忙音，朱仕彬伤心不已。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儿子的事业当然重要，但如果儿子不成家，她就要永远为他担心。
母亲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自从1994年周建安年满30岁之后，他同龄的同学、朋友大都娶妻生子，唯独他这个“排坛老帅哥”还形单影只，老母亲虽心急却又不便多嘴。
其实，周建安有他的苦衷：中国男排曼谷亚运会夺冠后，一些人都劝他“见好就收”或者“急流勇退”，34岁的周建安面临从国家队退役后何去何从的选择。他的好友“铁榔头”郎平邀请他到意大利一家排球俱乐部当教练，而在国家体育总局排球管理中心任职的四川老乡张蓉芳则希望他留在国内执教。处于决定进退去留的“十字路口”，他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个人问题。
周建安最终还是选择了留在四川男排执教，他希望自己能带领一支球队，有朝一日征战奥运赛场，圆自己的奥运梦。
1999年，周建安带领四川队拿到了首届亚洲俱乐部杯冠军，这给长期低迷的四川男排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也就是在这一年，他的母亲朱仕彬的身体却每况愈下。2000年春节，周建安回忠县老家过年。母亲再也忍不住了，含泪拉着儿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建安呀，妈今年都是65岁的人了，妈这身体还能活几年？妈只盼着你能早点成家，那样妈走得也安心了……”他的哥哥周平也跟妈妈一样劝他，面对着苦口婆心的母亲和兄长，周建安向家人承诺：“好，从现在起，只要遇到合适的，我就结婚！”听了这话，一家人满心欢喜。
没想到，整整7年过去了，周建安的姻缘却迟迟没有到来。
热血男儿重挫自省，亲情铸就侠骨柔肠
周建安一直未曾泯灭过奥运梦。从1987年第一次入选国家队后，连续在中国男排服役了12年，却一直无缘拿到奥运会的入场券，这成为他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痛。
周建安深深地爱着排球，但他重庆人的火暴脾气也常常让他遭受重创。
2003年3月19日，周建安率四川男排在郑州客场跟河南队打联赛，决胜局河南队以3∶1领先。这时河南队发球，四川队认为出界，而司线员却认为球在界内。争议之际，主裁判最终判定河南队4∶1领先。周建安哪受得了那样的委屈?他大手一挥，竟愤然率队退场，导演了中国排球联赛史上的第一次罢赛。两天后，中国排协给予四川男排及周建安前所未有的重罚，不仅对周建安罚款3000元，禁赛一年，四川男排更被取消继续参加本赛季联赛的资格。
朱仕彬知道，不管儿子长到多大，在他最困顿、最无助的时候，最需要的永远是来自亲人的关心。电话里，她常常任凭儿子愤怒地宣泄，末了却总不忘这样开导他几句：“安儿啊，遇到什么事咱都要两面想，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再好的马也得有缰绳啊……”
听着母亲的话，周建安落泪了，很快，他诚恳地向国家排管中心检讨了自己的错误。
把对排球的爱融进自己的生命和血液中，婚姻与事业成了两条始终不能交叉的平行线：“反正已经晚了，干脆等到北京奥运会后再说。”
周建安至今依旧单身，他虽然没有成家，但感情生活却并不是一片空白。
他的初恋发生在1984年秋天。那时，他刚刚20岁，在一次舞会上，他认识了一个女孩。她高傲矜持，拒绝了许多人的邀请。年轻气盛的周建安不服气：“我就是要把她给请起来。”没想到周建安刚一邀请，女孩居然愉快地接受了。周建安的洒脱和开朗，打动了姑娘的芳心，两人恋爱了。在一起时，他和她总有说不完的话。周建安当时服役的国家男排住在北京体育馆路，交通通讯都不很方便，只有到了周末，他才坐公共汽车到光明楼邮局，给女朋友打电话。
可因为周建安经常训练，两人很少在一起，感情也慢慢产生了危机。1988年3月的一天，周建安收到了女友的来信。信封里装的是他亲手挂在她脖子上的水晶挂饰的一些残片，另外还有简短的几句话：“你的事业是排球，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我本想将这块水晶完璧归还，不小心让它掉在地上给打碎了。对不起，也许我们的爱情就像这块水晶……”
初恋最终成为美好回忆，周建安什么也没有说，把一切都转移在自己心爱的排球上。
上世纪90年代初，汪嘉伟担任日本东丽俱乐部主教练，他邀请周建安到俱乐部打职业联赛，周建安第一次从国家队退下来，便欣然前往日本打球。在日本，周建安与两位日本姑娘结下了深厚而纯真的友谊。那段友谊也被有些媒体渲染为周建安的“异国恋情”。
对于异国恋情，周建安坦率而又真诚地对打听这事的人说：“两个日本女孩永末敦子和须贺千寻到现在我们都有联系。敦子是我的一个‘粉丝’，我到哪儿比赛她就到哪儿看我比赛，那是事实。现在她成熟了，长大了，已经能够很冷静地看待自己过去那份狂热，我感激她，但这里面只有友情没有爱情。至于另外一个女孩子须贺千寻，她是一个非常可爱的日本女孩，她是我的好朋友，但同样不是爱情。”末了，周建安很认真地说：“我想，我以后的媳妇至少应该是中国人吧。”
有记者曾问周建安：“那么你的这个中国媳妇现在在哪里呢？”他哈哈大笑起来：“还没有啊！35岁的时候，我还真的很想结婚了，但正好赶上排球联赛改革，打主客场，一年到头南征北战，顾不上。我不是独身主义者，而且还很传统，我也有自己的规划，争取45岁解决我自己与‘单身汉’的这场战斗，免得让大家为我担心。”他的计划是2008年奥运会后再结婚。周建安说：其实爱也是一种责任，我现在还无法挑起这份责任。只有当我感到可以给我爱的女人幸福时，我才可能结婚。
执掌中国男排帅印，进军奥运的目标支撑着他勇往直前
2005年12月27日，国家体育总局排管中心经多方考察做出决定：正式聘任四川男排主帅周建安为国家男排主教练。有人问国家排管中心主任徐利为何选择周建安任中国男排主教练时，徐利答道：我们看重的就是他年轻，有冲劲、有激情、有活力，还有对于事业执著的追求。
周建安执掌国家男排帅印后，他带队征战奥运的梦想一下子变得触手可及，他也禁不住踌躇满志。做母亲的知道儿子的脾气，很快打电话给他：“你现在代表的是国家男排的形象，千万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如果再犯那些低级错误，受损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你的球队以及我们的国家啊。”深感责任重于泰山的周建安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连声保证，妈妈又说：“你一个人在外，妈放心不下呀，你该早点成个家了……”
“嗯，打完了北京奥运会，我就成家……”握着话筒跟母亲许下承诺，周建安的眼睛湿润了。
2006年春节，周建安没能回家，调整国家队、迎战奥运会，他置身于紧张的训练和比赛当中，无暇顾及家事。2006年5月，周建安的大哥周平发现母亲咳痰带血，意识到病情严重，执意将母亲送到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检查。诊断结果上的“肺癌”二字让周平大吃一惊。
当周平拿起电话准备告诉周建安的时候，母亲拉住了周平的手：“先别告诉建安吧。这阵子他最忙，不能分他的心啊。只是我有生之年，等不到建安结婚的那一天了……”老人说着说着，禁不住老泪纵横。
但周平还是接通了弟弟的电话，第二天，心急如焚的周建安就从北京飞到重庆，在妈妈的病榻前长跪不起：“妈，您一定要好好接受治疗，您一定要看着儿子打奥运会啊。我答应过您，打完奥运会就给您娶个儿媳妇回来……”母亲含泪抚摸着儿子的泪脸：“孩子，妈病得不是时候，你可别太分心呀，要是耽误了国家队里的大事，妈不会原谅自己啊……”
2007年春节一过，周建安就郑重地告诉母亲一个决定：“以前说的奥运会后再结婚的打算取消了。现在如果遇到合适的姑娘，我就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也好早点让您抱上孙子！”
“建安，妈也想通了。男人嘛，还是以事业为重，你把全部精力放到备战奥运会上去吧，妈支持你！至于婚姻大事，等奥运会结束后再考虑吧！”
周建安紧紧抓着母亲的手说：“妈！那我们一言为定！2008年，我陪您去北京看奥运会，也陪您去看未来的儿媳！妈，您得快点好起来啊！”
奥运宣言：“力争2008年在家门口打几场漂亮球，保10争8，让国人看到男排的变化，让外国人看到中国男儿的血性和气势。”
周建安执掌中国男排帅印后并不顺利，2006年11月25日，周建安第一次带队参加世界大赛――男排世锦赛，在小组赛中惨遭淘汰，他及时调整思路，在最危急的第三局，指挥男排连续挽救7个赛点。
2007年8月30日中国男排赴印尼雅加达，踏上了出征亚锦赛的征程。他向全队提出“跟自己比，不留遗憾”的指导思想，但最终还是在亚锦赛上失利，只获得第四名。
于是国内媒体有了对中国男排“沦为亚洲二流”的报道，周建安对此持不同看法。他说：“在这些比赛中，我们的成绩不理想，暴露出一些问题，对此我们要勇于承认和面对。虽然我们在对日、韩的比赛中，都以0∶3失利了，而且在比赛中也反映出我们在某些技术环节上不如日、韩两队。但应该看到，这并不是我们的真实水平。”
一.本我与自我的冲突
本我，人格结构的最基本的层次是“本我”，它处于心灵最底层，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动物性的本能特别是性冲动。它是混乱的、毫无理性的，只知按照快乐原则行事，盲目地获取满足。在弗洛伊德看来“婴儿的人格完全属本我”。它具有一个被宠坏的孩子的品质：当想要得到时，就要得到想要得到的。本我不思考社会道德、外在的行为规范，唯一的要求是获得快乐，避免痛苦。本我的目标是求得个体的舒适，生存及繁殖，它是无意识的，不被个体所觉察。本我不顾现实，通过行动或想象已经得到的来获得满足。弗洛伊德指出，“本我”不服从任何秩序，一味追求本能的需要和满足。自我，是自己意识的存在和觉醒，自我遵循现实原则。自我能够把愿望从幻想中分离出来，能够忍受紧张和妥协，并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相应地发展出知觉和认知的技巧，知觉更多的事物和思考更为复杂问题的能力。
周萍的童年是在没有母爱又缺少父爱的乡下度过的，在孤寂苦闷环境中长大，养成了“只讨生活于自己的内心的小圈子里”并“密阅自己的内心过失”的封闭心理。他虚弱、胆怯、内省，但也不乏激情的闪烁。潜意识里对母爱的渴望，对父亲的仇视，加上青春年少，春心萌动，周萍不自觉地爱上了与他年龄相差不大，聪明、貌美的继母。在童年时代的潜意识里其实早已埋藏了一种对母子情爱的神秘感，他强烈渴望得到母性的和依恋，直到长大回到周公馆，繁漪以继母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时，这种郁积心间的“俄狄浦斯情结”终于找到了实体目标。弗洛伊德指出：“一个男孩一面有一个对其父亲有矛盾冲突心理和对母亲深情的对象选择，一面他的所作所为又像一个女孩，对其父亲表现出充满深情的女性态度和对其母亲表现出相应的妒忌和敌意。”周萍一头扎进了她――现在的母亲的怀抱，实现了孩提时代本我的满足。周萍的“俄狄浦斯情结”一方面表现在对繁漪的暧昧关系上，另一方面又表现在对父亲的嫉妒与不满上，当他察觉到“母亲”受到父亲的压制陷入痛苦与不幸时，这种嫉妒感就愈发强烈，可能导致报复甚至仇杀。“男孩子早就对他的母亲发生一种特殊的柔情，视母亲为自己的所有物，而把父亲看成是争夺此所有物的敌人，因为在俄狄浦斯的神话里，由儿子方面而起的两种极端的愿望――即弑父和娶母的愿望――只是稍微改变了呈现方式而已。”他憎恨自己的父亲，曾对繁漪说过“自己恨父亲，愿他死，就是犯了灭伦的事他也干”。这是本我心理之使然。然而，屈于家庭教养和父亲威严，周萍没能走上这一步，他觉得自己用了另一种方式来报复父亲――即占有父亲的女人。
但是蘩漪毕竟是周萍名义上的母亲，与亲生母亲侍萍相比差距甚远，周萍在与她的暖昧关系中越来越明显地体会到自身灵魂受到传统伦理道德的审判。虽然相处那么长一段时间，他始终没能体会到浓情如火、沸腾如潮的甜言蜜意，相反留下的却是无穷无尽的罪恶和悔恨感，周萍的本我欲望非但不能得到满足，反而遭遇自我和超我的剧烈冲击，超我的传统伦理道德占据了上风，他不敢再爱蘩漪，甚至厌恶这个阴鸷的女人，他喝酒胡闹，处处避开后母的纠缠，试图通过和四凤的正常恋爱达到自我的升华。
如果说周萍对蘩漪的恋母情结是一次误认，那么对四凤的感情却是这种情结的延续和错位。在四凤身上，周萍寻觅到了苦苦念想的生母的影子。所以，当这个18岁的女子出现在周萍面前时，他一下子抓住了她，“觉得她新鲜，她的‘活’！ ”并迅速爱上了门不当户不对的丫头。这个恰恰说明，周萍始终没有逃脱恋母情结的栓结，他逃脱了爱上继母的犯罪感，却又不自觉地陷入了另一对象――四凤的恋母情结的无意识深处。这时本我与自我在周萍的精神世界的激烈冲突，犹如零线与火线紧紧的绞缠在一起，产生很大的电流，远远的超过了周萍自身的载流量，产生的热能蒸熏着本已脆弱的心。所以，当周萍发现自己和四凤身上流淌同一个生母侍萍的血液时，面对这种残酷现实，周萍的精神崩溃了，他只要活着就永远摆脱不了祖先积累下来的感染力对他的控制，他只有一死，别无他择。
二.超我与本我的决裂
超我，即能进行“自我批判”和“道德控的理想化了的自我，它是儿童在生长发育过程中社会尤其是父母给他的赏罚活动中形成的，即父母作为“爱的角色”和“纪律的角色”的赏罚权威的内化。它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平常人们所说的“良心”，代表着社会道德对个人的惩罚和规范作用，另一方面是“理想自我”，确定道德行为的标准。“超我”的主职责是指导“自我”以道德良心自居，去限制、压抑“本我”的本能，而按“至善原则”活动。“超我”代表着一个力求完善的维护，被描述为人类生活的高级方向。本我诱使自我满足它的欲望，超我约束自我压抑本我的欲望。因此，自我要调节本我，知觉现实，寻找一种能够需要的适当客体。“超我”和“本我”经常处于不可调和的对抗状态，因为“超我”与“自我”不同，“超我”不仅延长“本我”的满足，而且根本使它不能得到满足。
四凤年轻有活力，善良而又单纯，她有周萍需要的活力，她年轻，虽然略带粗糙，这正是周萍需要的，四凤是和蘩漪完全不同的女人。他已经腻了繁漪这种受过教育、又情炽似火的女人，但他打心底不曾真正爱四凤。虽然他不断地向四凤表明自己的真心，但未付诸什么，他既不敢公开与四凤的关系，也不敢在众人面前叫四凤。在准备离开周公馆时一开始他并不打算带四凤离开，想的是和父亲说明日后再接她过去。如果父亲不同意，是不是就此抛弃四凤？当四凤再三哀求带自己一起走时，周萍却言不由衷：“凤，你以为我这么自私自利吗？你不该这么看我。―― 哼，我怕什么？这些年，我的心都死了，我恨极了自己。现在我刚刚有点生气，我能放开胆子喜欢一个女子，我反而怕人家骂，哼，让人家说吧，周家大少爷看上他家里的女下人，怕什么，我喜欢她。” 周萍的这一决定是冲动的，这种冲动使他超我与本我的冲突在短时间里获得缓解，但冲动过后，周萍还是那个懦弱的周萍。他过去和繁漪海誓山盟，事后不还是说那是自己年轻，一时脑热说出的糊涂话吗？最不可靠的人总是在被触到心灵深处的伤害时会一股热浪冲上大脑并不顾一切地否认，而且反复强调的往往却是真正缺少的。
周萍的自我毁灭是超我与本我彻底决裂的结果，是“可怕的不是堕落，而是堕落的时候非常清醒”行为的明证。觉醒之后的无路可走是他最大的痛苦。家庭、与不安把他推向了生命意义上的绝望，把他逼向死亡的火葬场。“他羡慕一切没有顾忌，敢做坏事的人;他又钦羡一切能抱着一件事业向前做，能依循着一般人所谓的道德生活下去，为模范市民、模范家长的人。他佩服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在他的见闻里，除了一点倔强、冷酷之外，――但是这个也是他喜欢的，因为这两种性格，他都没有――是一个无瑕的男子。”一方面，当周萍饱受超我良心的谴责与煎熬时，他希望自己是前一种人，毫无羞耻心道德感，无所顾忌为所欲为，因而也就无所谓内心道德超我对精神的折磨了。他在向繁漪表明，希望父亲死，“就是犯了灭伦的罪也干”时，无疑是这种完全受本我支配的人，另一方面，当他受本我之火焚烧而不能自控时，他又羡慕后一种人，佩服他父亲无袭扰的倔强、冷酷的道德人格，希望撕毁本我，重建超我。周萍对这两种极端性人格的赞叹，其实是他摇摆犹疑于本我人格与超我人格之间摇摆不定，欲罢不能，即企图摆脱内心矛盾冲突，降解精神痛苦，赎救自我的主观幻想。实际上，“他认为他是有道德观念的，有感情的。同时，又渴望着生活，于是他痛苦，他恨自己”。
本我与超我、本能与文明、情感与理智的多重矛盾冲突，对于周萍来说，都是无法挣脱的精神生活的映照。
三.人格失衡导致不能自我赎救
本我、自我和超我三者之间相互依存，并且在矛盾中不断平衡来达到一种统一的状态。在人格内部的结构上达到平衡，才可以有效地开展社会交往活动。如果一个人的人格大部分受本我的支配，他的个人价值就停留在低级阶段，社会文明与道德都会不堪一击。用超我来支配人格，压制本我，则会将剥夺人生的很多幸福与快乐，从而为心理问题和异常行为的产生提供温床。在周萍和蘩漪的情感世界里，周萍不断地自责与痛苦，周萍的人格处于一种失衡状态。周萍的本我不断膨胀，起初受到自我与超我的双重挤压，自我在本我与超我之间徘徊，未找到一种将二者协调平衡的方式。周萍人格的不稳定与失衡导致了他与外界交往的异常，而他的异常行为正是他人格失衡的表现。
在超我和本我的冲突中，作为“超我”的周萍始终处于被动地位，“我死了，那是我的福气”，“我恨活着”。事实上，周萍只不过是讨厌以前那种腻厌、颓废的生活，想要忘记过去，本已创伤的心却充满着对生的渴望与憧憬。在周萍的潜意识里，爱四凤是他心灵自赎的一种途径，是帮他爬出泥潭的生之希望。他要“死心塌地”地爱她，并准备带四凤走出家门，去换取一点生活下去的自由和资本。他试图从漩涡中挣脱出来，却又潜意识踏进了之舟。他心灵的海洋再也无法承载深重的罪恶，只有选择自杀才是“出路”。“爸，您不该生我”，这是周萍留在人世间的最后肺腑之言，这既是他彻底绝望的写照，也是他对人的生存意义的悲怆探问。曾经的“俄狄甫斯情结”让他“恨父亲，愿他死，犯了灭伦的罪也干”。但这种的罪恶感又像蛇一样缠绞着他的心，如幽灵般折磨着他的情，“总是在跳舞场里鬼混，喝酒，赌钱，整夜地不回家”，“你难道不知道这种关系谁听着都厌恶么？你明白我每天喝酒胡闹就是因为自己恨自己么？”周萍不仅是恨自己，骨子里恨透了蘩漪。他的罪恶感越来越强，而蘩漪对周萍这根救命稻草的渴望，在爱情的路上一步一步走向了熊熊燃烧的火炉。
“蘩漪是个最动人怜悯的女人，她不悔改，她如一匹执勤的马，毫不犹豫地踏着艰难的走道，她抓住周萍不放手，想重新拾起一堆破碎的梦而救出自己，因这条路也引向了死亡”。蘩漪情的火焰燃烧到似电火般白热，却若闪电样的短促，在她生命的天空激成一朵艳丽的火花，伴随火星的消逝，她的生机也如彩虹顿时被即将到来的雷雨驱散得无影又无踪。他对后母一切请求的断然拒绝，在他心灵深处，他希翼不想再和后母有任何瓜葛，在他情感世界里，他多期盼曾经的恋情早日画上句号。“我是个最糊涂，最不明智的人。我后悔，我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弟弟，更对不起父亲。”超我的道德原则紧紧地束缚着周萍，周萍不得不顺服，在他骨子里，父亲才是值得尊敬的人，他对蘩漪坦言：“如果你认为你不是我父亲的妻子，我还承认我是我父亲的儿子。”周萍无力也不可能挣脱超我的道德原则之网，他的自我被超我压制得踹不过气来。周萍的悔恨与忏悔，说明他似乎要从过去“最糊涂”的本我的欲望思想泥坑爬出，回到超我的清醒和理智的堤坝上来。觉醒后的周萍，在潜意识里扶着自我栏杆越过本我的篱笆，把伤痕累累的自己关进超我的牢笼里。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超我的激活与对本我的剧烈冲突，犹如被烧红的钢针不停的扎着周萍的心尖，这对于本应泡在蜜罐长大，偏偏少了母爱的温情，缺了父爱的呵护，又不谙世故的周萍来说，能经受几许折磨？
文章论证了西周至春秋时期中国古代政治制度、政治观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突出体现为嫡长子继承和封建君主集权制的形成。与此相适应，儒家仁的道德观念和仁政经孔孟阐述与传播，逐渐成为中国古代基本政治理念，并对之后的中国封建社会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关键词】
先秦；政治制度；仁政
先秦时期，中国人文意识觉醒、“士”阶层产生，使中国古代政治思想逐渐摆脱了“神”的控制，产生了“民为贵、君为轻”、“民为邦本、本固邦宁”等珍贵的政治思想和百家争鸣的激情时代。以此为契机，中国政治与道德相辅相成、互相促进，逐渐发展成熟，渐次形成了圣王统治、精英政治的政治构架和以“仁”、“孝”为核心的家国同构的政治伦理，奠定了古代中国基本政治走向。
一、西周政治制度、政治观念的巨大变化
先秦时期政治制度变迁和道德意识发展：
先秦时期引起道德意识重大发展的制度变迁可归结为两点，一是嫡长子继承制确立，一是士大夫阶层的崛起。嫡长子制度的确立，使得“亲亲”、“尊尊”、“贤贤”观念深入，并衍生出分封制和天下一统，铁器使用和普及推动生产方式于春秋战国之际发生重大变化，与此同时士大夫阶层的崛起又使得数百年的周礼面临巨大挑战，即孔子所言之“礼崩乐坏”。于是诸子百家各持己说游走各国，掀起思想革命的浪潮。
王国维先生认为中国政治与文化之变革，莫剧于殷、周之际，……，周人之制度大异于商者，一曰“立子立嫡”之制[1]。商人的生活方式，是普遍的聚族而居的，而且每一族自成为一个社会单位，其王位继承采用兄终弟及的方式。自成汤至于帝辛三十帝中，以弟继兄者凡十四帝（外丙、中壬、大庚、雍己、大戊、外壬、河甲、沃甲、南庚、盘庚、大辛、小乙、祖甲、庚丁）；其以子继父者，亦非兄之子，而多为弟之子[2]。王国维先生认为立子立嫡之始于西周，张荫麟先生在其所著《中国史纲》中则认为夏代王位继承方式即为以子继父。我们认为周代之前王位继承的方式应主要依各诸侯国的习惯，尚未形成定制。至西周立国，嫡长子之制渐成定制对古代中国之政治制度、政治观念等方面产生巨大影响：
在政治制度方面，第一，使得王权控制力大大加强。商王与其所统属的诸侯，关系是比较松散的。这些诸侯的来源，大抵是本来独立的部族君长，为商王所征服的，或震于商朝的威势而自愿归服的；似乎还有一部分是商王把田邑分给自己的臣下和亲族而建立的[3]。商人封建诸侯几乎不见史载，以商代兄终弟及的制度推之，一王之子无嫡庶之分，都有继承王位的权利，其效果故应如此。西周由于实行嫡长子继承制，克殷之后，大量分封没有王位继承权的王室成员。武王、成王两世共封立了七十多个新国，其中与周同姓的有五十多国[4]，从而构成了以宗亲、功臣、姻亲为主体的诸侯国，大大加强了王室对诸侯国的控制。第二，君臣之分更加明确。西周立国之前，君臣之分尚不十分明确，仅从称号来看成汤克夏之前和周文王时期皆已经称王号，即便到西周立国之初，武王伐纣、和成王消灭淮夷之乱，还称诸侯为“友邦君”。 逮克殷践奄，灭国数十，而新建之国皆其功臣、昆弟、甥舅，本周之臣子；而鲁、卫、晋、齐四国，又以王室至亲为东方大藩。夏、殷以来古国，方之蔑 矣！由是天子之尊，非复诸侯之长而为诸侯之君。其在丧服，则诸侯为天子斩衰三年，与子为父、臣为君同。盖天子诸侯君臣之分始定于此。[5]
在政治观念方面：形成以 “尊尊”、“亲亲”、“贤贤”为核心的封建政治观念。尊尊，即嫡庶之分，商代无嫡庶之制，因此尚未形成尊尊的观念。从宗庙祭祀制度来看，商人无嫡庶之制，故不能有宗法。藉曰有之，不过合一族之人奉其族之贵且贤者而宗之；其所宗之人，固非一定而不可易，商人祭法，见于《卜辞》所纪者，至为繁复。自帝喾以下，至于先公先王先妣，皆有专祭；祭各以其名之日，无亲疏远迩之殊也。先公先王之昆弟，在位者与不在位者祀典略同，无尊卑之差也。[6]至于西周，则以“尊尊”、“亲亲”为统，形成一套尊卑有别、亲疏有异的宗庙祭祀制度。通说为天子七庙，诸侯五庙。“有天下者事七世，有一国者事五世[7]。西周宗庙祭祀制度是“尊尊”、 “亲亲”观念的结合，宗庙故显示其生前的地位，祭祀者本身也是身份的体现。郑康成于《丧服小记》注曰：“别子，诸侯之庶子，别为后世为始祖者也；谓之别子者，公子不得祢先君也。”又于《大传》注曰：“公子不得宗君。”是天子诸侯虽本世嫡，于事实当统无数之大宗，然以尊故，无宗名。其庶子不得祢先君，又不得宗今君，故自为别子，而其子乃为继别之大宗。宗庙祭祀制度也是亲亲的观念的体现，盖礼有尊之统，有亲之统。以尊之统言之，祖愈远而愈尊，则如殷人之制，遍祀先公先王可也。庙之有制也，出于亲之统；由亲之统言之，则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亲，上不过高祖，下不过玄孙，故宗法服术皆以五为节。[8]
西周的政治制度和政治观念对中国古代社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嫡长子继承制贯穿全部封建社会；亲亲、尊尊、贤贤等思想，也成为儒家思想的基本内容，为中国封建社会奠定了制度和思想基础，标志着古代中国步入封建社会，古代中国之道德观念、道德意识由此产生、逐渐成熟。张荫麟先生认为周代社会无疑地是封建社会。而且在中国史里只有周代的社会可以说是封建社会。[9]道德观念、道德意识也是在西周后才逐渐形成的。商人祭祀，主要在于祈福，其与鬼神的关系从盘庚迁都前训词中可以明显看出“予念我先神后之劳尔先，予丕克羞尔，用怀尔，然。失于政，陈于兹，高后丕乃崇降罪疾，曰‘曷虐朕民？’汝万民乃不生生，暨予一人猷同心，先后丕降与汝罪疾，曰：‘曷不暨朕幼孙有比？’故有爽德，自上其罚汝，汝罔能迪。古我先后既劳乃祖乃父，汝共作我畜民，汝有戕则在乃心！我先后绥乃祖乃父，乃祖乃父乃断弃汝，不救乃死”[10]，祖先神与现实世界几乎没有什么不同，是现实世界的直接反映，商王的祖先在鬼神世界仍然统治着其他阶层的祖先，只不过他们具备了给现实世界降福或惩罚的能力，先王们通过现实王继续保护着国民，而国民就必须服从现实王的统治，否则就会受到惩罚。周代殷商后，为证明其统治的合法性，提出“天命糜常、以德配天”的观念。天命既不是永久不变的，那么要巩固王权，要获得天长久的眷顾，唯一的办法就落在修德上[11]。周人祭祀祖先与殷商时期的不同在于，他们不仅在于福佑，更在于报恩。“夫先王之制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灾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12]，说明享受祭祀者皆为于国家、人民有大功者。注重报恩，是一种明显的道德意识，使古代中国的祭祀从重求的宗教心理分离出来，经儒家的重视和提倡，使其成为中国社会关系的重要基础。国家在此时不仅是政权组织也是道德核心，使天子、诸侯、大夫、士各奉其制度典礼，以亲亲、尊尊、贤贤，明男女之别于上，而民风化于下，此之谓“治”；反是，则谓之“乱”。是故天子、诸侯、卿、大夫、士者，民之表也；制度典礼者，道德之器也。周人为政之精髓实存于经。[13]首先，所谓天下之治，都与庶民有关，周成王做《召诰》将“命、天、民、德”贯穿其中，其惟王勿以小民淫用非彝，亦敢殄戮用民，若有功。其惟王位在德元，小民乃惟刑用于天下，越王显。上下勤恤，其曰我受天命，丕若有夏历年，式勿替有殷历年。欲王以小民受天永命”。其次，夏、商、周三代所尊崇之圣王，本身就是道德典范：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成汤见野张网四面劝撤三面、周文王献洛西以除炮烙之刑。而失德则成为丧失统治地位的重要原因，周成王总结夏商两代失天下为“ 我不可不监于有夏，亦不可不监于有殷。我不敢知曰，有夏服天命，惟有历年；我不敢知曰，不其延。惟不敬厥德，乃早坠厥命。我不敢知曰，有殷受天命，惟有历年；我不敢知曰，不其延。惟不敬厥德，乃早坠厥命。”[14][15]孟子也指出：“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国之所以废兴存亡者亦然”。
因此，西周时期不仅确立了家国同构古代中国的基本政治制度，并且形成了以德配天和德治的道德思想与政治统治相结合基本模式。周王和大小封君（包括诸侯和大夫）构成整个社会组织的最上层，他们的官吏和武士组成社会组织的第二层，庶人和奴隶则生活在最下层。周王与封君之间或为同姓，或为姻亲，组成了以家族为经纬的、家国同构的社会组织形式。在这种社会组织中，人们生活在相对熟悉、封闭的环境中，只有在这样亲密的团体中，在上位者个人的道德才能产生直接的效用[16]，“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成为周代社会的组织范式，人们则生活在由宗族和姻亲构成的社会之中。
然而这种结构和亲情至迟于春秋时期被打破。亲戚的情谊经过的时代愈久，便愈疏淡，君臣上下的名分，最初靠权力造成，名分背后的权利一消失，名分便成了纸老虎，必被戳穿，例如三家分晋、田齐代姜宗族等[17]。
二、“仁”、“仁政”观念的产生和发展
春秋之时，世卿世禄的政治体制渐成衰败之势，代之以君主高度集权和郡县制，如何维系统治秩序？儒、墨学派托古言今，提出“仁、孝、贤”等道德规范；道家则以“无为、道法自然”为主旨采取消极避世的态度；法家则注重富国强兵、尊君重国，说明贤人政治之不可恃与无必要。诸子百家之学说相互斗争、相互融合，融旧铸新，为秦汉以后之政治思想、政治道德开宗立范。
1、仁与君子政治的理想
“仁”在中国传统道德中具有重要的地位，梁启超谓“儒家言道言政，皆植本于仁”。仁的涵义非常复杂，孔子从不同的侧面表述了仁的，如“仁者爱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孟子则从心性的角度来论述仁的涵义，释仁为恻隐之心，释义为羞恶之心，是自我抑制的心理表现，仁与义乃一根而发，仁是德的本身，义是具体行为的规范或准则[18]，孟子认为“仁，人之安宅；义，人之正路”[19]、“仁，人心；义，人路[20]”，孔孟之后的儒家学者试图通过分解的方法来理解仁，如朱熹认为仁为“心之德，爱之理”，伊川解释“仁是性、爱是情”。综上，在儒家看来仁是人的天赋特性，是一种综合意义的德，因此蔡元培先生认为仁乃“统摄诸德，完成人格之名”。
仁的概念出现对中国古代的道德意识、政治思想无疑具有巨大的推动意义，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孔子将德与天分离，使其具有一定国民性。从西周“以德配天”的观念来看，道德主要是和天、鬼神的要求结合在一起的；孔子所谓仁，乃推自爱之心以爱人之谓，就修养而言，仁为私人道德。“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刚毅木讷近仁”、“为仁由己”等表述，无不表现出仁的四人性。在孔子看来，仁又是自我体验，并在具体的实践中表现出来。仁虽是天赋特性，但人必须通过自觉的体验和实践才能印证他的存在。就天赋特性而言，他是普遍的，就没一个具体的体验和实践而言，他是具体的。[21]二是孔子将仁与礼紧密的结合起来。即克己复礼为仁，“人而不仁如礼何？”[22]这样，当外在的礼文形式僵化或崩坏时，则可由仁心赋予新生的动力予以救治。[23]仁从人的自身心理、伦理来要求统治者，使古代政治进一步远离神的意旨，关注民生，充实了古代道德的内容、使其更加具体化，成为道德观念的发端，而且为普通人通过修身的方法成为有德者提供了理论根据，为整个中国封建社会的政治思想、道德思想奠定了基石。
孔子的政治思想，主要表现为德治，要求统治者具有较高的道德水平，“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24]，与此相适应，在孔子的观念中，治国者应为君子。在孔子之前史料中，君子一词屡现，但主要指社会地位。即或间指品性，亦兼地位而言。离地位而专指品性者绝未之见。[25] “君子”一名虽非孔子所创，但他又赋予君子品格的要求，如“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26]。孔子设计由君子等有德者居高位摄政治的制度原因有二：第一，孔子生活的时代，宗子世卿制度已渐衰败，传统秩序受到较大冲击，政权应由什么样的人执掌已成严重问题；第二，孔子的政治态度从周，一方面认为周至完美齐备，另一方面又目睹周政衰微，希望能够通过提高执政者的道德要求来弥补周政不足，他认为“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政举，其人亡则政息。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也，蒲卢也。故政在人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27]。上述论述中，一方面表现了孔子“人存则政举，人亡则政息”的人治政治思想，另一方面表达了他希望具有“仁”的道德的君子执掌政权推行仁治的政治理想。可见孔子将君子、仁融合在他的政治思想中，希望通过具有的“仁”德品质的君子推行仁治，实现“选贤与能，讲信修睦”和“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疾废者皆有所养”大同社会的政治理想。
2、仁政、民本政治思想
孔子提出“仁”这一道德思想，并通过赋予君子道德品性和政治角色的双重要求将“仁”和政治思想结合，但并未找到具体的途径以实现仁治，经孟子继续宣扬“民生、教化、均平”，荀子指出“圣人者，人之所积也”的修身思想，才使仁与政治实现充分结合。
孟子的突出贡献一在于发现了人的内在理性，一在于发展了“天人合德”的思想。孟子认为人之德“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28]，心性具体体现为“仁、义、礼、智”四端，并对他们进行了具体的区分、解释和分析：“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义之端也。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智之端也”[29]。孟子一方面从心性的角度指出了仁产生于恻隐之心，肯定了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另一方面又指出人可以通过反复的道德实践实现天人合德的道德理想，即由心觉而后能知性，由知性而后能知天，在这个意义上所知的天，不过是内在理性的外射而已[30]。由心性之学的观点，孟子认为为政者将恻隐之心推及人民即为仁治，即“亲亲而仁民”[31]，并将这种思想与民本理论结合在一起，通过天人合德思想，把天的理念进一步世俗化，以期实现其王道的政治理想。
从孟子仁政思想的来源，主要表现为以下两点，首先是孔子仁的道德观念，认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32]，其次在于前人的民本理念，民本思想在早期的历史典籍《尚书》中即有记载：“皇祖有训，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33]。孔子时期虽然提出了仁的观念，但尚未实现仁与政治的有效结合，只是根据仁的要求设定了为政者应具备的道德标准。孟子则将这方面的传统一统于儒家，根据当时战乱纷争、民生困苦，各国君主注重霸道的政治和社会现实，结合民本理念，有针对性的提出了仁政和王道思想。
孟子认为实现仁政的方法重点在于重视“养民、教民和均平”的协调，首先应当注重民生，提出“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详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34]；其次他的养民的思想不仅在于如上述使百姓丰衣足食、孝悌之义，而且指出养民之重点在于鳏、寡、孤、独者，“此四者，天下穷民而无告者，文王发政施仁，必先斯四者”[35]。第三，将注重民生与道德教化结合起来，一改孔子只重视道德教化的不足；将实施仁政与实现王道理想结合起来，希望获得统治者的支持和采纳。 “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36]。由上可以看出，孟子仁政、民本思想实现的基点在于获得有王道理想的君主的支持，接踵而来的问题是君、民的关系如何？为解决这一问题，孟子又提出了民贵君轻的珍贵思想：“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祭祀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37]，上述论述不仅提出了民贵君轻的重要思想，而且指出了丘民、天子、诸侯、大夫相互间权力来源关系，即天子之权力渊源在于得乎丘民、诸侯之权力得乎天子、大夫之权力得乎诸侯，这无疑是对上古以来“受命于天”、“以德配天”等君权神授政治思想的重大突破，对中国古代的政治思想意义，此其说固非六国时代一般人士所能喻，即孔子亦未尝雅言以明之也。[38]孟子的突破还突出的体现在其革命思想中，在回答齐宣王问汤放桀，武王伐纣，臣弑其君，可乎？时孟子对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39]表明在孟子的思想中一个危害国家、人民的君主是可以成为革命的对象的。但同时，孟子又把这种革命的权力限定于“贵戚之卿”手中，这一思想，仍表达于与齐宣王的对答中：王曰：“卿不同乎？”，曰：“不同；有贵戚之卿，有异姓之卿。”，王曰：“请问贵戚之卿。”曰：“君有大过则谏；反覆之而不听，则易位。”……然后请问异姓之卿。曰：“君有过则谏，反覆之而不听，则去。[40]也就是说，享有革命权力的人只能是君主的亲族贵族，不仅百姓没有这种权力，即便异姓之卿也不能成为有权革命者，他们对君主不满时，只能消极离去。这一点并未超越孔子“以道事君、不可则止”[41]的君臣关系理念，与近代群众革命思想根本不同，也限制了其民本思想向民主思想发展。
在其民本思想中，孟子还提出了重视民意的观念。首先，君主在用人、处事时不仅应当听取左右和士大夫的意见、更应倾听百姓的声音：“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左右皆曰不可，勿听；诸大夫皆曰不可，勿听；国人皆曰不可，然后察之；见不可焉，然后去之。左右皆曰可杀，勿听；诸大夫皆曰可杀，勿听；国人皆曰可杀，然后察之，见可杀焉，然后杀之。故曰，国人杀之也。如此，然后可以为民父母。”[42]这种重视民意的论述更多的还是体现于观念上的，虽然他已经认识到民意的重要，但在当时还没有具体表述民意的方式、途径，民意应起到的作用等等，因此上述论述与民主还有很大区别，决定权并不在民意，而在于君主察之，然后最终决定。孟子重视民意的第二个表现在于对民心向背的表述，：“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民之归仁也，犹水之就下、兽之走圹也。”[43]，从此，得民心者得天下成为后世不变之信念，孟子也利用民心归之于仁将仁政与民本思想实现结合。
综上我们可以看出在孟子的思想中，根据亲亲、推己及人的原则，寄希望于君主具备仁德，实施养民、教民的方略，以期实现王道理想，构筑了仁政的理论架构。
【注释】
[1][2] [5] [6][8][13]王国维.殷周制度论，北京大学百年国学文萃・史学卷，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P7、P8、P10、P11、P9、P12.
[3][4][9][17]张荫麟等.中国史纲.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P8、P17、P29、P62.
[7]荀子・礼记.
[10]尚书・盘庚中.
[11] [16][18] [21] [23][30]韦政通.中国思想史.上海书店出版社，2003：P27、P59、P181、P53、P55、P178.
[12]尚书・虞书 尧典.
[14][15]尚书・召诰.
[19][43]孟子・离娄上.
[20] [28][29]孟子・告子上.
[22]论语・八佾.
[24]论语・颜渊篇.
[25][38]萧公权.中国政治思想史.新星出版社，2005.P47、P61.
[26]论语・卫灵公第十五.
[27]中庸・第二十章.
[31]孟子・尽心上.
[32][34][36]孟子・梁惠王上.
[33]尚书・夏书 五子之歌.
[35] [39][42]孟子・梁惠王下.
[37]孟子・尽心下.
[40]孟子・万章下.
[41]论语・先进第十一.
1989年,佟晓莉在省司法学校毕业后,到山东临沂市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同事介绍她认识了一个名叫周明新的男友。周明新是做建材生意的,为人诚恳,他们接触以后都感觉不错,1991年春天,两人走进婚姻。1992年,女儿周洋出生。
2003年底,佟晓莉受同学陈芳的邀请,成立了一家新的律师事务所,三个人一直配合得非常默契,不过遗憾的是,2004年6月,陈芳随丈夫去沈阳创业,所里只剩下佟晓莉和林佳成两人。
在陈芳离开之后,佟晓莉感到林佳成看她的眼神变得不对了,对她的照顾和关切也一天胜似一天。在佟晓莉眼里,林佳成事业心强,性格热情,是个不错的朋友和合作伙伴,可如果他……自己有家有室,那是万万不行的!可整天面对他火热的眼神,又该怎么办呢?辞职?那好不容易红火起来的律师事务所就有可能解散,而她在工作上已经没有了退路,思来想去,佟晓莉决定以后尽量与他保持距离……
可她越是逃避,对方越是追得紧。那一阵,周明新的生意不顺,回家后常常会对佟晓莉发些莫名的火。在对比中,佟晓莉的感情防线一天天溃解……
2005年7月,一些风言风语飘进周明新的耳朵。他向佟晓莉质问,佟晓莉的内心在挣扎着,说还是不说?她感觉自己已濒临崩溃,无奈中,她和丈夫坦白了,并求丈夫能原谅她一时鬼迷心窍,她以后决不和他来往,可是周明新态度坚决要求离婚。林佳成知道后,马上对佟晓莉表露心迹:“你放心,我会娶你,爱你一辈子,如果洋洋能跟着咱们,我也会疼她爱她,将她视如己出。” 13岁的女儿恨母亲毁了这个家,甚至不愿再和母亲说话,周明新和佟晓莉问她愿意跟谁一起生活,周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父亲。佟晓莉含着泪说:“洋洋,你是个女孩子,还是跟着妈妈合适,妈妈保证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周洋哭着说:“我不稀罕,你就和那个男的过你们的好日子吧!以后也别来看我,我没有你这个妈妈!”佟晓莉失声痛哭!
2006年3月,佟晓莉和丈夫办理了协议离婚。女儿突然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佟晓莉根本不能适应,每天寝食难安,她想打电话询问一下女儿的学习情况,可周洋从不接她的电话。好在周洋还和疼她的大姨、二姨、姥姥保持着联系,佟晓莉总算可以间接地了解女儿的一些情况,也可以买些东西让大姐、二姐以她们的名义送过去。
女儿的谅解激起母亲强烈的求生意志
2006年9月初,佟晓莉感觉自己浑身酸软无力,走路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上楼也几乎抬不起腿来。9月27日,她突然发起了高烧,头晕得非常厉害。林佳成陪她去检查,结果不啻于晴天霹雳:她患了非霍奇金淋巴癌,这是血癌中相当严重的一种!医生告诉他们:这个病只有做自体或异体骨髓移植两种方式,自体移植至少要20万元,异体移植需要40万元。见林佳成一脸为难的样子,佟晓莉也心灰意冷。
病痛的折磨,很快把佟晓莉击垮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这时,女儿成了佟晓莉心里最大的牵挂。她想,即使自己没救了,死之前也要得到女儿的原谅。女儿已经上初二了,有许多事都需要母亲细细嘱咐,她应该最后对孩子尽一下做母亲的责任。
佟晓莉开始进行化疗。在这期间,她着手准备自己的“身后事。”她用日记的方式表达了对女儿的愧疚,并将女儿以后成长中可能遇到的问题罗列了数百项,不到两周,一本日记就被她画完了,上面沾满了泪水……两个姐姐知道佟晓莉的心思后,偷偷带上她的日记去找到了周洋。
当得知母亲身患绝症,周洋虽然还在怨恨母亲,可那毕竟是生她养她、和她骨肉相连的亲人啊!一页页地看完那些日记后,她低声啜泣起来。二姨见状说:“洋洋,跟我去看看妈妈吧。”周洋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女儿突然出现在病房里,佟晓莉激动得热泪盈眶:“洋洋,妈妈很想你很想你,你原谅妈妈,好吗?”周洋见母亲脸色苍白、憔悴,原来浓密的头发变得稀疏,她愣住了,像看一个陌生人,片刻后,她哭着说:“才半年时间,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呀?”
女儿的一句问候让佟晓莉感到欣慰。她伸出右手,颤抖着迎向女儿的方向:“妈妈没事。到我跟前来吧,洋儿,妈妈想好好看看你,跟你说说话。”周洋看了一下满脸是泪的二姨,再看了看满脸期待的母亲,她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去,佟晓莉牵着女儿的手。越抓越紧,“妈――”这是父母离婚以后,洋洋第一次开口喊“妈妈”,而且是哭着喊出来的!
毕竟血浓于水,面对已经病入膏肓的母亲,女儿的那份怨恨似乎也在瞬间烟消云散。周洋的到来,也为佟晓莉注了针强心剂,她的精神状态一下子好了许多,为了多照顾母亲,周洋经常到医院照顾母亲,可照顾母亲时难免会遇到林佳成,她知道就是这个人破坏了她母亲和父亲,可又担心对他不理不睬会让母亲为难,一个星期下来,她逼在自己喊林佳成“叔叔”。女儿的转变,激起了佟晓莉心底强烈的求生意志,她多次对亲友们念叨说:真想好好活下去,亲眼看着女儿长大啊!
为了帮母亲筹措手术费用,周洋开始变着法子向父亲要钱。
2007年春节,周洋将平时积攒的钱加上压岁钱,共三千三百多元全部交到母亲手里。佟晓莉听说这些钱是女儿“克扣口粮”一分一毛省下来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洋洋,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赶不上怎么行呢?”周洋笑着安慰母亲:“我不住校的时候,就在家使劲吃呀。现在,我身高在班里的女生中还算是高的呢!”
女儿真的懂事了,与女儿一起活着才是最幸福的,再难也要活下去!父母为她卖掉了房子,住进了出租屋。两个姐姐各拿出3万元,林佳成也连凑带借,终于筹齐了自体骨髓移植所需的20万元!
2007年5月25日,佟晓莉在北京307医院进行了自体骨髓移植手术。手术非常成功。
6月底,中考结束的周洋在家里实在等不下去了,在征得父亲的同意之后,她和大姨一道踏上去北京的火车,当她看到母亲安然无恙地躺在病床上,周洋扑上来抱住她,红着眼圈说:“妈妈,我考试时还在为你祈祷,我知道你会没事的。”终于迈过了死亡的门坎,女儿又“失而复得”,佟晓莉有种说不出的欣慰!
放下恩怨,女儿要挽救背叛的母亲
佟晓莉的身体在慢慢康复,她等着成为林佳成的新娘,可是林佳成一直只字不提,佟晓莉的大姐忍不住了,她开门见三地问林佳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林佳成支吾了半天说:“我是独子,我父母希望我们先生下一个孩子再说。”佟晓莉不禁心凉如水,她的病已经让她失去做母亲的可能了。
可接下来又发生了让她更为苦恼的事情,她在林佳成的手机里发现同一个号码发来的短信,她感觉到林佳成在外面有了女人,当她用公用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果然,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佟晓莉按捺不住质问林佳成,没想到林佳成沉闷了半天,竟说道:“说真的,这几年我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我觉得我也算对得起你了。你就知足吧,别再瞎追究什么了!”“可是,可是――!”佟晓莉气得浑身发抖,更让她始料不及的是两天后林佳成居然提出分手……
气愤、无奈、悔恨,佟晓莉很快消瘦下去。2009年1月3日,她再次发起高烧,到医院一查,她的病复发了!医生说,唯一的办法是再做一次骨髓移植,而且要尽快!
再做一次骨髓移植!佟晓莉自第一次手术已经让家人身无分文了,她只有慢慢等死了,可女儿周洋决定用自己的力量来筹钱,她想到了父亲。当她认真地向父亲提出“借钱”的想法时,父亲一口回绝了:“我没有钱,她的事情自有别人去关心。” 周洋哭了:“爸,那个人放弃了妈妈,姨妈没有钱,躺在病床上的妈妈没有任何出路,再等一段时间的话,想移植都来不及了。”见父亲有些动容,周洋连忙抹了抹眼泪继续说:“跟你借的钱,我保证将来还给你。如果你不帮忙,我想好了,弃学打工也得救妈妈……”
周明新被女儿的执著感动了,再想想,佟晓莉毕竟是与自己曾经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前妻,当时离婚时,她也是净身出户,现在完全不闻不问,良心上也过不去。权衡良久之后,他答应尽最大能力凑15万元。
周洋将消息告诉了姥爷、姥姥和两个姨妈,他们既惊又喜。可为了不让佟晓莉难受,他们决定钱的来源暂时不告诉她,等手术以后再说。
接着,周洋又去找林叔叔恳求:“林叔叔,说真的,我以前的确对你有恨,但这几年来,眼看着你为我妈付出了很多,我也很感激你,现在,妈妈又病了,心里最放不下你,你能帮我再照顾一下我的妈妈吗?”面对这个曾经因为自己受过伤害的孩子,林佳成拼命地吸着烟……
2009年1月20日,林佳成赶到北京,留在了佟晓莉的身边。佟晓莉始终不知道这是女儿为了救她,进行撮合的结果。她又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3月3日,周洋前往北京和两个姨妈一道为母亲做了骨髓配型。令人欣喜的是,周洋和大姨佟晓露两人的骨髓都跟佟晓莉吻合。医生说,移植前10天,再根据周洋和佟晓露的身体情况,确定具体的供者。
一.“俄狄浦斯”情结
“俄狄浦斯”源于希腊神话，故事核心是：俄狄浦斯在命运的掌控下，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杀父娶母”的罪行。
“Oedipus情结”是弗洛伊德提出的儿童心理观点：儿童在3-6岁时会对父母中异性的一方有爱和占有的欲望，而对另一方排斥，并有将其赶走甚至让其死去的愿望。在此情结中男孩对母亲是渴望的，但现实规则又迫使他节制自己的欲望，抵御母亲带来的诱惑，对父亲是攻击和排斥的，但同时又害怕受到父亲的惩罚和报复（被），进而产生内疚感，孩子就会转为认同父亲，学习父亲并成长为一个男人，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二.周萍的两段畸恋的本质都是“俄狄浦斯情结”
周萍的第一段畸恋是与继母繁漪的恋情。周萍出生后一直在乡下生活，与父亲、继母隔开，更重要的是与亲生母亲在一岁多后就相离。当繁漪以“母亲”身份出现时，周萍对母亲的情感一下就有了实体目标。当他察觉到“母亲”受到父亲的压制陷入痛苦与不幸时，“弑父救母”念头就产生了。“你说你恨你的父亲，你说过，你愿他死，就是犯了灭伦的罪也干。”（繁漪）这是周萍情到浓时的潜意识的流露，但事实上周萍对父亲又恨又爱，从小接受的又是纲纪森严的封建伦理教育，他不可能真正做出杀父的行为。此时的他生理上已经成熟，而繁漪虽名为“母亲”实际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因此他找到了平衡点：与继母产生恋情。这样既达到对父亲的攻击，又可以拯救“母亲”。事实上“已经预备好棺材安安静静地等死”的繁漪确实被周萍用爱情救活了。
当诱惑、怨恨激起的潜意识（本我）——与继母的爱恋，遭遇现实规则（超我）——时，周萍就有了强烈的冲突，他痛恨自己，喝酒胡闹，进而他转为认同父亲，学习父亲，践踏繁漪——“你是我想不到的一个怪物”、“你真是一个疯子”、“我要你死”。这三句话就如一把刀把繁漪“杀”死了，就像“俄狄浦斯”在得知真相后持着剑冲向自己的母亲一样。这是他极度痛苦悔恨之后的一种自我防御，也是作为一个男子最受观众谴责的——自私、卑鄙、无担当。
他与四凤的相恋是为了把自己从犯罪深渊里拯救出来，他直觉四凤的“活”、“青春”、“粗”，才是他需要的。但这个直觉又让他掉入另一个不伦之恋的深渊，四凤是他的同母异父的妹妹。第一次的不伦之恋，他可以痛恨自己，践踏繁漪，而第二次的不伦之恋，他却找不到发泄懊悔打击的对象，那是命运的作弄，最终只能用死亡结束一切。
从周萍与四凤的恋爱之中，我们发现，周萍是凭着“直觉”在爱四凤，事实上周萍已经感觉到四凤并不能了解他的心，潜意识中又认为四凤对他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有着能够让他抵制繁漪的诱惑甚至能够拯救他于犯罪深渊的巨大力量。而这种吸引力就是他心底的“Oedipus（俄狄浦斯）情结”——恋母。四凤在外貌和本质上与侍萍极其相似，周萍虽然不记得母亲侍萍的样子与性情，但侍萍年轻时候的照片还是一直留在周家，心底还残留着一岁之前母亲的样子、性情，因此碰到与母亲相貌相似性情差不多的四凤时，直觉中就被吸引，而在现实中四凤是一个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仆人鲁贵的女儿。
周萍的命运有着与俄狄浦斯同样的不幸与无奈，俄狄浦斯为了避开 “杀父娶母”的预言，逃离养父母，在无意之中杀死亲生父亲，在命运安排下娶了亲生母亲，而周萍在理智回来后，极力逃离与继母的关系，他凭直觉紧紧抓住四凤，却不料四凤却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他是中国的“俄狄浦斯”。
三.周萍的成长环境决定了他性格的发展，而他的性格特点又决定了他摆脱不了命运的摆布，最终成为“俄狄浦斯”式的悲剧人物
一个是著名的排坛硬汉,一个是漂亮泼辣的川妹子。他们年龄相差悬殊,性格迥异,是什么成就了这段令人羡慕的恋情?
单身儿子是母亲的牵挂,那段浪漫来得恰逢其时
2007年11月周末的一天,周建安急匆匆地从北京赶到成都参加一位好友的婚宴。对于周建安来说,每次参加好友的婚宴都要经受一次精神折磨,因为他有过一段美好的初恋,后来女方分手嫁人,他一直陷入其中不能自拔,至今仍然单身。
婚宴上,周建安的一位铁哥们儿热情地把一位身高1.7米左右、长相清秀的漂亮女孩拉到周建安身边,有意撮合他们道:“二哥,这是李歌,公务员,是个美女噢!”又对李歌说:“李歌妹妹,这可是我们中国男排的第一帅哥周建安,帅吧?”李歌是典型的四川辣妹子,她热情地和周建安聊天,周建安的话匣子也一下子打开来。
吃完晚饭,周建安主动送李歌回家。李歌对排球一无所知,路上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令周建安捧腹大笑。秋天的夜风有点凉,周建安见李歌穿得单薄,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李歌身上。李歌用手捏了捏周建安的衣服,再闻着衣服上独特的汗味,她没想到这个血性的男人竟然这么体贴,心里流过一股暖流。
1981年出生的李歌,身材高挑,美丽大方,父母都是普通市民。淳朴、热情的李歌给周建安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临分别时,两人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
回到家后,李歌久久不能入眠,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周建安高大、俊朗的背影。当晚,李歌上网查询了有关排球、有关周建安的事……
李歌了解到:周建安是重庆市忠县人,8岁开始练习打排球,1987年入选中国男排,担任二传手。在长达10年的运动员生涯中,周建安带领中国男排两次获得亚运会冠军,两次获得亚锦赛冠军,经历了中国男排最辉煌的时期,然而他也同中国男排一起4次冲击奥运会未果,同时体验了失败的苦涩。1998年5月,周建安退役后担任四川男排的主教练。2005年12月,周建安担任中国男排主教练,迎来了他事业的高峰期。
回到北京后,周建安又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李歌甜美的笑容和俊俏的身影,会时不时地闪现在他脑海里。
第二天晚上,周建安收到李歌的短信:“大笨熊,没有冬眠吧?”见李歌称自己是大笨熊,周建安乐了,他回复道:“我这只老笨熊正在做训练表,难道你这只小笨熊冬眠了?”李歌回复道:“呵呵,我是准备储藏食物过冬呢,北京的冬天冷,你也要注意防寒,早点休息哦!”
此后,李歌和周建安每天都通电话或短信聊天。尽管他们年龄差距大,却有着不少共同语言。李歌的热情和开朗,让周建安寂寞、孤独的日子多了几许快乐和亮色。
12月底的一天,周建安回成都办事。办完事后,他约李歌吃饭。周建安说带李歌去一家高档法式餐厅吃饭,但李歌说太贵了,两人于是就在春熙路上的一家卖小面的店里吃了两碗牛肉面。说实话,周建安很少去小面馆吃面,但他发现小店的味道居然这么地道可口,看着眼前李歌淳朴的样子,他开心地笑了。
吃完饭,李歌拉着周建安来到体育馆,再从背包里掏出粉笔,在地上画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圈。周建安望着李歌,不解地问:“你画这些干什么呢?”李歌笑着说:“这是我发明的‘跳舞机’,待会儿教你玩。”随后,李歌告诉周建安,一个圈的就是双脚并腿跳,两个并排的圈就是双脚分开横跳,而一前一后的两个斜圈就是双脚分开纵跳,最后李歌笑着说:“我们比赛,看谁跳得好。”
周建安望着孩子气的李歌,说:“这不是小学生体育课上玩的单双跳吗?”“没错,那你敢和我挑战吗?”周建安被李歌逗乐了。随后,周建安随着李歌一前一后地跳了起来。昏黄的灯光下,周建安跳得那么认真,心里一种异样的情愫悄然滋长……
当晚,周建安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的声音已经苍老,却仍然那么唠叨:“二娃,找到相好的没有,如果有千万不要错过啊!”周建安拿着电话,安慰母亲:“妈,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我马上就给你找一个儿媳。”母亲在电话那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周建安的心扯得生疼。母亲都一把年纪了,还放不下他这个单身儿子。周建安有些难受,他早些年曾经想过将母亲接到身边,可因为工作忙,这个愿望一直没能实现。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遇上令自己动心的女人,而是有缘无分,加上他非常忙,也无暇考虑个人的事,而现在,他不想老是让母亲牵挂,是应该成个家了。
这时,他想到了李歌,但是李歌会喜欢他吗?
几天后,周建安试探着对李歌说:“我这个人比较直,有个事想问你,你看我能做你的男朋友吗?”李歌听了大笑,说:“你这样的男友我消受不起,帅是帅,可惜老了。”周建安听了心里一沉。也许是看到周建安比较落寞,李歌真诚地说:“说实话,我崇拜你喜欢你,只是太突然了……”而周建安的这一番表白,却让李歌心里荡起了爱的涟漪。
有爱的日子激情燃烧,走过灰暗的赛事和生活
2008年春节前一天,周建安回到成都,约李歌爬青城山。
青城山下,山峦绵延,周建安只觉得心旷神怡,他们兴奋地向山顶进发。当他们登到半山腰,李歌累得走不动了,周建安就背着李歌大汗淋漓地赶往山顶。趴在周建安宽大的背上,李歌心里特别踏实,她觉得这就是她一辈子的靠山。再看周建安时,她眼里多了几分柔情和妩媚。
下山时,李歌自然地挽起周建安的胳膊。周建安心领神会,扶着李歌下山,一会儿扶左,一会儿扶右,非常殷勤。尽管比较劳累,李歌还是非常开心,她依偎在周建安怀里,无比甜蜜和幸福。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3天后,周建安飞回北京,又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两人过起了牛郎织女的生活。
2008年3月,周建安带领男排出访意大利和古巴。中国男排在7场比赛中,均以失败告终。最后一场与古巴的对垒赛中,却是在先赢两局的大好局面下输的球,那夜,周建安静静地把自己关在宾馆的房间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心理承受巨大压力的他不知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而这样的结果,国内媒体一片哗然,纷纷指责周建安。李歌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安,胜败乃兵家常事,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胜利者。请你相信自己,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接到李歌的短信,周建安心里豁然开朗。
2008年4月17日,是周建安的生日,李歌为了给周建安一个惊喜,她悄悄地请了假飞到了北京。下了飞机,李歌就在机场买了一个大蛋糕,然后直奔国家排馆中心。
到了排馆中心,李歌看到周建安还在训练队员,那么辛苦,百般滋味顿时涌上她的心头。当周建安看到她来了,心里也非常激动:“你怎么来了?!”随后,李歌和队员们在排球馆给周建安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
由于李歌要上班,周建安训练也很紧,李歌只在北京待了一天时间。临回成都时,在机场,李歌拿出粉色的粉笔在地上画了无数条平行线,周建安见状,不解地问:“你又要搞什么鬼?”李歌叫他别声张,让他认真看。只见李歌又在平行线上画起了6个“心”,最后在“心”里写上“I LOVE YOU 安,加油”,周建安乐了,李歌却认真地说:“别笑,这是我给你的‘爱情斑马线’,走在上面安全!”周建安紧紧地把李歌搂在怀里,幸福地说:“你真是个精灵!”
8月3日下午,周建安接到哥哥周平的电话,周平在电话里问道:“建安,你也该成一个家了,妈想儿媳都快想疯了……”“哥,你是不是没别的东西说呀,我太忙了……”
一向温和的大哥有些生气:“你什么时候替咱妈想过?她在家里叨念得很!”周建安诧异道:“妈怎么啦?”“你说怎么啦?妈肺癌晚期了,妈一直不让告诉你……”周平泪流满面地说。
原来,周建安的母亲朱仕彬在2006年春节后就被查出患了肺癌,但她为了不影响儿子的工作,便让家人一直隐瞒着。可这天她午睡后醒来,却欣喜地和儿子周平说:“我刚刚梦见建安回来了,还带着媳妇呢……那姑娘生得俊,我好喜欢……建安是不是瞒着我们,已经找到女朋友啦?”于是,哥哥周平才给周建安打了电话。
周建安内疚地挂了电话,一个人跑到训练馆外的走廊上放声痛哭。母亲身患绝症,他却不能在病床前尽孝……他想回去看望妈妈,然而重任在身,他哪里抽得出时间。这时,他只有在心底默默地祈祷妈妈好起来,奥运会后就和李歌结婚!
2008年8月8日,世界瞩目的北京奥运会在鸟巢开幕。8月12日,中国男排对阵委内瑞拉,经过五局苦战最终取得胜利,为冲击奥运会前八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赛后,李歌给周建安发去短信,说:“建安,恭喜你和你的队员们取得了首场胜利,相信你们会走得更远。”
中国男排经过几场苦战,终于以小组第四的身份跻身奥运会八强。这是中国男排二十多年来,首次进入奥运会八强。国际排联当选主席魏纪中称,这是中国男排多年来在世界大赛中表现最出色的一次。
8月20日,中国男排对阵巴西男排,最终中国男排以0∶3告负。但中国男排却取得了奥运会第五名的佳绩,创造了中国男排新的辉煌。
8月21日,周建安飞回重庆,来到重医附一院,长跪在母亲的病床前。此时,周建安的母亲处于昏迷状态,她呼吸道已经衰竭,随时有生命危险,每天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看着母亲躺在病床上,周建安心如刀割,于是赶紧打电话找到成都的一铁哥们儿,让他开车把李歌带到重庆。在母亲病床前,周建着李歌的手,含泪说:“妈,都是儿子惹您生气了,你看,这是李歌,你还满意吗?”周建安的母亲双眼紧闭,没有任何反应。李歌见周妈妈已骨瘦如柴,心疼极了,她轻轻地把周妈妈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喊了一声“妈”就放声大哭起来。此时,周妈妈似乎有了感应,她的眼角流出了眼泪。这时,李歌又说:“妈妈,我是李歌,您的二儿媳,您要坚强起来,赶紧好起来,我和建安的婚礼还要您来主持啊!”
周妈妈听到李歌的呼唤,微微地睁开了双眼,望着李歌,笑着点了点头。
8月底的一天,周妈妈拉着李歌问道:“孩子,你们啥时结婚啊?”李歌笑着说:“我们听您的。”随后,周建安和李歌到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并决定10月18日结婚。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周建安和李歌天天陪伴在周妈妈的病床前,为周妈妈擦洗身子,接尿端屎。然而,周妈妈却没能挺过去,于9月16日含笑去世。
周妈妈去世后,周建安一直活在愧疚中,他觉得自己没能好好照顾母亲,没能尽孝道,整天神情恍惚,也不吃东西。李歌见周建安这样,很是心疼。她每天熬好粥和滋补的鸡汤,细心地照料周建安。
由于连日来的奔波和伤心,加上着急上火,周建安感觉自己浑身乏力,还发起高烧来。看着忙前忙后的李歌,周建安心里很感动。
最适合的爱幸福无边,排坛硬汉就这样被你征服
2008年12月底,周建安和李歌来到三亚蜜月旅行。周建安牵着李歌的手,两人赤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享受着海浪一次又一次敲打自己的感觉。海风吹乱了李歌的长发,周建安用手轻轻地理了理李歌的长发,深情地对李歌说:“老婆,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我想和你就此相伴一生。”李歌把头轻轻地靠在周建安的肩头,说:“是啊,此刻你是完完整整地属于我一个人的,等你有了新的工作任务时,我们又要过牛郎和织女的生活了。”
2009年1月29日,大年初四,周建安迎娶李歌。
这天,阴霾多日的成都阳光灿烂。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时,李歌挽着周建安,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踏上了红地毯。这一刻,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随后,周建安和李歌来到双方家人面前,恭敬地敬上一杯茶。随后,周建安端起一杯茶,说:“我最难过的是母亲没能看到我结婚,没能参加我的婚礼,她一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北京奥运会期间,母亲的病情加重,但她不让家人告诉我,她一直在电视上看着中国男排的比赛。后来,我知道后,想赶紧抽空回去一下,大哥说母亲不让,母亲就一句话,‘一旦赶不上见我的话,尽量在这一年结婚吧’,当时我就眼泪横流。这一杯茶,是我敬我母亲的……”说着,周建安已泪流满面。
交换婚戒仪式之后,在主持人的吆喝声中,周建安抱起李歌在红地毯上跑了一个来回,嘴里还念道:“我不累,我很幸福,你让我跑一遍,我都跑了一个来回,呵呵。”刚把老婆放下,周建安的铁哥们儿张利明就把李歌和周建安用蛋糕涂成了“大花脸”――堪称“甜甜蜜蜜”。没将脸上的蛋糕擦干净,周建安就拿起了话筒,大声说:“我很幸福,太甜蜜了!”
父亲成为女房东的阳光
2013年6月26日，李莹去女房东周宝丽家缴房租，敲门无人应答，用手轻轻一推，门竟然开了。客厅里的景象，让李莹惊骇：茶几上摆放水果、生日蛋糕，及一帧裹着黑纱的遗照；周宝丽斜靠在沙发上，嘴角挂着白沫，身边是一只空置的安眠药瓶……
李莹惊恐叫来丈夫吴涛，小两口七手八脚将周宝丽送往昌平医院。经高锰酸钾洗胃、点滴等紧急抢救，周宝丽苏醒过来。第一句话，她竟是指责李莹：“为什么救我？我活着比死还痛苦，为什么不让我死？”周宝丽的绝望，刺痛了李莹的心！
原来，49岁的周宝丽是一位悲情失独妈妈。她是北京人，丈夫杨守志敦厚体贴，儿子杨庚聪明帅气。2011年7月13日，21岁的杨庚在丰台区青龙湖野泳，意外溺水身亡。一夜之间，周宝丽的幸福被撕得粉碎。
送别儿子，周宝丽与杨守志因悲痛过度，互相指责埋怨，甚至多次发生肢体冲突，婚姻裂痕无法弥补。2012年3月，这对失独夫妇在昌平区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离异半年，杨守志重组家庭，周宝丽却始终走不出丧子阴影。人生双重打击，她失眠、内分泌失调，精神恍惚，提前从北京公交系统内退。6月26日是杨庚忌日，周宝丽在家祭奠儿子。她将儿子从出生、喊妈妈、学步、入幼儿园，到上大学的短暂生命轨迹回顾一遍，对尘世再无留恋。下午1时，周宝丽吞服30多片安眠药，试图追随儿子去天堂……
得知周宝丽的遭遇，李莹心情沉痛，在她身边坐下来，安慰道：“儿子走了，你的生活还得继续。这样折磨自己，杨庚在那边也不会安心。好好活着，是对逝者最好的怀念。”周宝丽情绪失控：“我心里的痛没人懂。”周宝丽的父母都已去世，唯一的亲人――哥哥在广州定居。茫茫人海，房东房客相遇也是缘分，李莹请假在医院照顾周宝丽。
1989年出生的李莹是辽宁丹东人，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在工商银行昌平支行上班。参加工作不久，她和吴涛买不起婚房，在北京租房住。恰巧，几年前拆迁时，周宝丽在昌平天通苑小区分到3套房，离婚时杨守志分走一套。周宝丽自住四楼的三居，将三楼的两居出租给李莹夫妇。
失独后，家成了周宝丽的小宇宙。她将宠物犬改成儿子的名字，拒绝与人交往，半个月也难出一次家门。3天后，周宝丽出院了。长期沉湎悲伤痛苦中，人很容易患抑郁症，李莹努力与周宝丽产生生活交集：每天出门上班、下班回家，她都要上楼与周宝丽打声招呼；双休日去银行买水、电、天然气，李莹也叫上周宝丽。她还故意将衣服、被褥、鞋子晾在院子里，让周宝丽替她收。感念李莹的温情，周宝丽不仅没像其他房东半年涨一次房租，反而连续3个月减免李莹300元。这对房东房客相处得像亲人……
2013年10月，李莹的父亲李守一来北京探亲。53岁的他经历过丧偶、下岗等命运变故，饱经沧桑。从女儿那里得知周宝丽的人生遭际，李守一心生莫名疼惜。10月13日，周宝丽的宠物犬走丢了，她下楼向李莹求援。李莹上班还没回家，李守一主动陪她到小区周边寻找。“杨庚，你在哪里？”“快回家，妈妈在找你。”周宝丽一声声凄厉呼唤，让李守一潸然泪下。天黑了，两人终于在立交桥下找到了宠物犬。
李守一送周宝丽回家，见她家里只有客厅的灯是亮的，其他房间的都坏了，轻叹一声：“你过的哪是正常人生活？”周宝丽眼里淌泪。次日上午，李守一买来灯管，站在人字梯上，将周宝丽家里坏掉的灯全部换下。周宝丽递给他200元，李守一眼一瞪：“你这是干嘛？”“物业上一次门收费100元，算上灯管共200元，请收下。”李守一手一档：“你一直对我女儿很关照，帮这点小忙算个啥？真要感谢就陪我去北京景点走走，给我当向导。”周宝丽不愿欠对方人情，同意了。
10月16日，两人戴太阳帽、着休闲服，背着水果和糕点出发了。周宝丽领李守一游览颐和园、故宫、北海、长城……虽是北京人，周宝丽多年没光顾这些地方，与李守一一样兴奋激动。两人忙着拍照，买玉米喂鸽子，坐在石亭里分享矿泉水和面包……眨眼功夫一天就过去了。10天时间，两人游览了北京三分之二景点。不知不觉间，周宝丽话多了，脸上浮现久违笑容。看得出来，乐观幽默、颇富生活激情的父亲，像一束明丽阳光照亮了周宝丽阴霾的心。李莹感慨万千！
11月3日傍晚，李莹站在阳台上晾衣服，看见父亲与周宝丽并肩往家走。父亲背着周宝丽的包，她拎着父亲的水壶，两人有说有笑，神情亲昵。李莹的心突然一动：父亲与周阿姨生活阅历相似，脾气相投，且都是单身，何不撮合他们成婚？
一袋喜糖将继母打回黑暗
当晚，李莹悄悄问父亲：“爸，你对周阿姨印象怎样？”李守一实话实说：“她心地善良，重感情，人不错。”“我想撮合你与她在一起。”李守一嗔怪道：“我一个外地人，没房没车，人家凭什么看上我？”父亲貌似反对，实则间接表明了态度。
2013年11月9日，李莹试探周宝丽：“阿姨，你应该有人疼有人爱，再成个家吧。”她一声长叹：“我一个满身伤痛的50岁女人，哪个男人会爱我？”“我爸对你有好感，你是否讨厌他？”一个多月接触，周宝丽眼中的李守一乐观稳重、有担当，与他在一起，自己不再那么绝望。扪心自问，她也渴望有个温暖的家，只是失独带给她的伤痛，覆盖了爱的热情。李守一的出现，唤醒了她作为女人爱的本能。周宝丽不想错过李守一，委婉说：“你爸是个好男人，我有什么资格讨厌他？”李莹心中有数了。
女儿挑明关系后，李守一对周宝丽紧追不舍，两人相爱了。两位长辈虽没成婚，李莹将周宝丽当继母孝顺；李守一给周宝丽包东北水饺，拓展她的生活空间，引导她忘记过去……周宝丽真切感受到家庭的温暖。2013年12月，李莹告诉周宝丽：“周妈妈，你如果活到90岁，也只剩41年了。早点结婚吧，让我这个女儿名正言顺孝顺你。”感情已水到渠成，周宝丽答应了。
12月16日，两人在昌平区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回家路上，李守一歉意地说：“与我这个外地男人结婚，你亏了。”周宝丽感慨道：“我已死过一回，什么都看开了，房子呀车子呀都是身外之物，找个爱自己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随后，李莹帮两位长辈一道布置婚房。三个人努力抹去家中杨庚的生活痕迹：周宝丽将宠物犬改回原名萨摩；杨庚溺亡当天早晨吃剩的半块面包，一直被周宝丽封存在冰箱里，而今她扔进了垃圾桶；杨庚的运动鞋、网球拍、电脑，被李莹捐给了慈善机构。李守一则将母子俩的30多张合影，用一把铁锁锁进柜子里。
李守一准备清理储物间时，被周宝丽拦住了：“这个不许动！”李守一不解：“为什么？里面放着什么宝贝？”“这是我的秘密。”李守一还想刨根问底，李莹悄悄拽父亲衣角：“阿姨不想说就别问了。”李守一心中落下了谜团。
2014年元旦，李守一与周宝丽在北京低调结婚。遵照长辈的意愿，李莹与吴涛没请任何亲友，只在家里为他们举行了一个简单仪式。她送给周妈妈一条项链，动情地说：“你和我爸都不容易，我希望你们晚年幸福，白头偕老。我19岁妈妈肝癌去世，现在又有了妈妈，希望咱们的生活都圆满。”周宝丽热泪盈眶……
李守一多年前从辽宁丹东轮胎厂下岗，没有固定工作。婚后他在北京定居，与周宝丽在小区附近盘下一家烟酒店。婚房是妻子的，烟酒店的启动资金也由她提供，李守一以感恩之心经营婚姻：周宝丽轻微贫血，他每星期给妻子熬一锅羊汤；李守一在客厅、主卧地面铺上鹅卵石，让周宝丽穿着袜子踩在上面，以刺激经络降低血压……婚后半年，周宝丽气色好了，头发泛出润泽，血压也恢复正常。父亲与继母的日子活色生香，李莹再无遗憾。
2014年6月8日，周宝丽上超市购物，儿子的发小送给她一袋喜糖：“阿姨，我昨天结婚了。”周宝丽的心突然一阵剧痛：要是杨庚还在，也该结婚了。她含泪给对方祝福，黯然转身回家。
这袋喜糖，撕开了周宝丽心底的创伤：她沉浸在对儿子的回忆中，懊悔自己不该让儿子出门野泳。随着自责、悲痛加剧，她失眠、抑郁，经常半夜起床溜进储物间，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李守一知道妻子又被杨庚“绑架”了，黯然问女儿：“你周妈妈这样下去咋行？我该怎么办？”李莹也束手无策。
6月23日深夜，李守一一觉醒来，见妻子又不在身边，便悄悄起床。周宝丽在洗手间，储物间的灯亮着，他推门一看，吓得魂飞魄散：里面挂着一块恐怖黑布，木凳上摆放着杨庚的骨灰盒，墙壁密密麻麻张贴数十张杨庚的照片……原来储物间里隐藏这样惊骇的秘密！
几分钟后，周宝丽从卫生间出来了，李守一愤怒地说：“你将家里当灵堂，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周宝丽吼道：“谁让你进去的？”担心半夜吵架影响邻居休息，李守一怒气冲冲返回卧室，下半夜他再也没合眼。
此后，李守一想起储物间里的灵堂，就觉得阴森恐怖，头皮发麻。他多次与周宝丽交涉，要求清理储物间，将杨庚的骨灰盒送到骨灰堂。周宝丽冷漠地说：“既然你容不下杨庚，咱们离婚。”李守一向女儿诉苦，李莹安慰父亲：“你就迁就周妈妈吧，这是她对儿子的最后一点念想。”但父亲与继母这种生活状态很不正常，长此以往很可能离婚。如何才能让周妈妈彻底告别过去，真正开始崭新人生？李莹苦恼不已。7月中旬，网上一则消息让李莹有了主意……
女儿与继母同做妈妈
原来，李莹无意中从新浪网了解到：安徽合肥失独母亲盛海琳，痛失爱女后两次自杀，与丈夫婚姻岌岌可危。2010年5月，60岁的盛海琳通过人工授精，诞下一对健康双胞胎儿女。从此，这位悲情失独妈妈迎来人生春天。
7月14日，李莹将盛海琳的资料打印出来，摆在周宝丽面前：“周妈妈，你比盛海琳年轻10岁，完全可以再孕育宝宝。”儿子溺亡那年，周宝丽才47岁，想过再做妈妈。因与杨守志感情破裂，她将这个念头深埋心底。而今李莹再次提及，周宝丽孕育宝宝的念头复苏。她对李莹说出心里话：“你爸会同意吗？我和他的身体状况允许吗？”“爸爸工作我来做，至于身体情况，等体检后再说。”
两天后，李莹将自己和周妈妈的想法告知父亲，李守一表示反对：一是他已54岁，抚养孩子吃力；二是担心高龄产子，孩子不健康。李莹掰开揉碎地与父亲交心：“爸，我是女人，女人更懂女人心。周妈妈只有再生个孩子，才能彻底从感情上与杨庚剥离，过上正常人生活。这对她和你们的婚姻是双重救赎。”李守一犹豫不决：“你的话有道理，可我还是有顾虑。”女婿吴涛向岳父承诺：“爸，尽管放心，以后你们老了，我和李莹替你们照顾孩子。”妻子和女儿女婿结成联盟，李守一没了退路，同意了。
随后，李莹陪父亲和继母赴北京301医院体检。经过卵巢功能测定、活跃度筛查等十多项专项检查，两人生殖系统正常，无器质性疾病，完全符合孕育宝宝的条件。然而，周宝丽20年前就上了节育环。
7月23日，李莹和父亲陪继母接受取环手术。医生告知周宝丽：“你的节育环已嵌顿到肉里，手术有痛苦。”此时，再做妈妈的念头在周宝丽心中膨胀发酵，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决绝说：“只要能够怀上宝宝，受点苦算什么？”周宝丽的母爱，让父女俩眼里淌泪。
手术进行到一半，周宝丽突然大出血。担心医生终止手术，她双手抓住手术台两侧的扶手，不肯下手术台。大夫紧急为周宝丽输入800毫升血浆，成功摘除节育环……
一个星期后，周宝丽伤口愈合良好，出院回家休养。父女俩将她当国宝呵护：李莹咨询专家，为继母制定了一份促排卵的食谱，她将南瓜、羊肉、莲子用文火慢炖煲成靓汤，陪继母一道喝；李守一包揽一切家务，不让妻子沾冷水。他戒烟戒酒，每天早晨围着小区慢跑3000米，为孕育宝宝作准备。
经过大半年调养，2015年3月，周宝丽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达到了孕育宝宝条件。李莹向继母透露一个小秘密：“周妈妈，我搭你的顺风车一起怀孕，以后咱们买奶粉、童车、童鞋，还可以享受批发价。”周宝丽被继女的诙谐逗笑了：“好呀，咱们母女一起做妈妈。”
这年4月，李莹率先怀孕，周宝丽却始终不见迹象。她沉不住气了，经常问李莹：“我这么大年纪，是不是怀不上了？”李莹宽慰道：“医生说你能做妈妈，肯定没问题。”5月26日，周宝丽出现低烧、双腿浮肿，去医院一检查，竟然怀孕了！她第一时间将喜讯告知丈夫和继女，一家人心里暖意融融。
此后，这对母女一起做孕妇操，一起去超市买酸杨梅，结伴上医院做胎监，互相交流怀孕体会……关系更加亲密。两人不像母女，倒像一对姐妹花。
宝宝4个月时，开始在周宝丽肚里拳打脚踢，她整个身心被母爱充盈。不知不觉间，周宝丽的感情从杨庚身上剥离。2015年10月，她将储物间钥匙交给李守一：“我全部感情都在小宝宝身上，不会再去储物间了。”李守一心结解开了。
2016年1月13日，李莹顺利诞下一个健康男婴。2月19日，51岁的周宝丽也在同一家医院，生下一个可爱女婴。宝宝体重6.2斤，身体一切正常。想起艰难孕育宝宝的过程，周宝丽与丈夫相拥而泣。李莹逗继母开心：“我家宝宝虽然早出生一个多月，还得叫你的女儿小姨呢！”周宝丽破涕为笑。
父亲成为女房东的阳光
2013年6月26日，李莹去女房东周宝丽家缴房租，见敲门无人应答，就用手轻轻一推，门竟然开了。客厅里的景象，让李莹惊骇：茶几上摆放水果、生日蛋糕和一帧裹着黑纱的遗照，周宝丽斜靠在沙发上，嘴角挂着白沫，身边是一只空空的安眠药瓶……
李莹惊恐地叫来丈夫吴涛，小两口七手八脚将周宝丽送往北京昌平医院。经高锰酸钾洗胃、点滴等紧急抢救，周宝丽苏醒过来。第一句话，她竟是指责李莹：“为什么救我？我活着比死还痛苦，为什么不让我死？”周宝丽的绝望，刺痛了李莹的心！
49岁的周宝丽是北京人，丈夫杨守志敦厚体贴，儿子杨庚聪明帅气。2011年7月13日，21岁的杨庚在丰台区青龙湖野泳，意外溺水身亡。一夜之间，周宝丽的幸福被撕得粉碎。送别了儿子，周宝丽与杨守志因悲痛过度，互相指责埋怨，甚至多次发生肢体冲突，婚姻裂痕无法弥补。2012年3月，这对失独夫妇办理了离婚手续。离异半年后，杨守志重组了家庭，但周宝丽却始终走不出丧子的阴影。人生双重打击，让她失眠、内分泌失调，精神恍惚，提前从北京公交系统内退。
6月26日是杨庚的忌日，周宝丽在家祭奠儿子。她将儿子从出生、喊妈妈、学步、入幼儿园、上大学的短暂生命轨迹回顾一遍，对尘世再无留恋。下午1时，她吞服三十多片安眠药，试图追随儿子去天堂……
李莹心情沉痛，安慰道：“儿子走了，你的生活还得继续。这样折磨自己，杨庚在那边也不会安心。好好活着，是对逝者最好的怀念。”周宝丽情绪失控：“我心里的痛没人懂。”周宝丽的父母都已去世，唯一的亲人――哥哥在广州定居。
茫茫人海，房东房客相遇也是缘分。于是李莹请了假，在医院照顾周宝丽。
1989年出生的李莹是辽宁丹东人，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在工商银行昌平支行上班。刚参加工作不久，她和男友吴涛买不起婚房。几年前拆迁时，周宝丽在昌平天通苑小区分到三套房，离婚时杨守志分走一套。周宝丽自住四楼的三居，将三楼的两居出租给李莹夫妇。失独后，家成了周宝丽的小宇宙。她将宠物犬改成儿子的名字，拒绝与人交往，半个月也难出一次家门。
3天后，周宝丽出院了。长期沉湎悲伤痛苦中，人很容易患抑郁症。李莹努力与周宝丽产生生活交集：每天出门上班、下班，她都要上楼与周宝丽打声招呼；双休日去银行买水、电、天然气，李莹也会叫上周宝丽；她还故意将衣服、被褥、鞋子晾在院子里，让周宝丽替她收。感念李莹的温情，周宝丽不仅没像其他房东半年涨一次房租，反而连续3个月减免李莹300元。这对房东房客，相处得像亲人一般。
2013年10月，李莹的父亲李守一来北京探亲。53岁的他经历过丧偶、下岗等命运变故，饱经沧桑。得知周宝丽的人生遭际后，李守一心里生出莫名的疼惜。
10月13日，周宝丽的宠物犬走丢了，她下楼向李莹求援。李莹上班还没回家，李守一便主动陪周宝丽到小区周边寻找。“杨庚，你在哪里？”“快回家，妈妈在找你。”周宝丽一声声凄厉的呼唤，让李守一潸然泪下。天黑了，两人终于在立交桥下找到了宠物犬。
李守一送周宝丽回家，见她家里只有客厅的灯是亮的，其他房间的灯都坏了。他轻叹一声：“你过的哪是正常人的生活？”周宝丽眼里淌泪。次日上午，李守一买来灯管，站在人字梯上，将坏掉的灯全部换下。周宝丽递给他200元，李守一眼一瞪：“你这是干嘛？”“物业上一次门收费100元，算上灯管共200元，请收下。”李守一用手一挡：“你一直对我女儿很关照，帮这点小忙算个啥？真要感谢就陪我去北京的景点走走，给我当向导。”周宝丽不愿欠对方人情，同意了。
10月16日，两人戴着太阳帽、穿着休闲服，背着水果和糕点出发了。周宝丽领着李守一，游览颐和园、故宫、北海、长城……虽是北京人，但周宝丽多年没光顾这些地方，与李守一一样兴奋激动。两人忙着拍照，买玉米喂鸽子，坐在石亭里分享矿泉水和面包……眨眼工夫，一天就过去了。10天时间，两人游览了北京三分之二的景点。不知不觉间，周宝丽话多了，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
11月3日傍晚，李莹站在阳台上晾衣服，看见父亲与周宝丽并肩往家走。父亲背着周宝丽的包，周宝丽拎着父亲的水壶，两人有说有笑，神情亲昵。李莹的心突然一动：父亲与周阿姨生活阅历相似、脾气相投、都是单身，何不撮合他们成婚？
一袋喜糖将继母打回黑暗
当晚，李莹悄悄问父亲：“爸，你对周阿姨印象怎样？”李守一实话实说：“她心地善良，重感情，人不错。”“我想撮合你与她在一起。”李守一嗔怪道：“我一个外地人，没房没车，人家凭什么看上我？”父亲貌似反对，实则间接表明了态度。
2013年11月9日，李莹试探周宝丽：“阿姨，你应该有人疼有人爱，再成个家吧。”她一声长叹：“我一个满身伤痛的50岁女人，哪个男人会爱我？”“我爸对你有好感，你是否讨厌他？”在一个多月的接触中，周宝丽眼中的李守一乐观稳重、有担当，与他在一起，自己不再那么绝望。扪心自问，她也渴望有个温暖的家，只是失独带给她的伤痛，覆盖了爱的热情。
周宝丽不想错过李守一，她委婉地说：“你爸是个好男人，我有什么资格讨厌他？”李莹心中有数了。
李守一对周宝丽紧追不舍，两人相爱了。两位长辈虽没成婚，但李莹将周宝丽当继母孝顺；李守一给周宝丽包东北水饺，拓展她的生活空间，引导她忘记过去……周宝丽真切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2013年12月，李莹告诉周宝丽：“周妈妈，你如果活到90岁，也只剩41年了。早点结婚吧，让我这个女儿名正言顺地孝顺你。”感情已水到渠成，周宝丽答应了。
12月16日，周宝丽和李守一在昌平区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回家路上，李守一歉意地说：“与我这个外地男人结婚，你亏了。”周宝丽感慨道：“我已死过一回，什么都看开了，房子呀车子呀都是身外之物，找个爱自己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随后，李莹帮两位长辈一道布置婚房。三个人努力抹去家中杨庚的生活痕迹：周宝丽将宠物犬改回原名萨摩；杨庚溺亡当天早晨吃剩的半块面包，一直被周宝丽封存在冰箱里，而今被扔进了垃圾桶；杨庚的运动鞋、网球拍、电脑，被李莹捐给了慈善机构。李守一将母子俩的三十多张合影，用一把铁锁锁进了柜子里。
李守一准备清理储物间时，被周宝丽拦住了：“不许动！”李守一不解：“为什么？里面放着什么宝贝？”“这是我的秘密。”李守一还想刨根问底，李莹悄悄拽父亲衣角：“阿姨不想说就别问了。”李守一心中落下了谜团。
2014年元旦，李守一与周宝丽在北京低调结婚。遵照长辈的意愿，李莹与吴涛没请任何亲友，只在家里为他们举行了一个简单仪式。她送给周妈妈一条项链，动情地说：“你和我爸都不容易，我希望你们晚年幸福，白头偕老。我19岁时妈妈因肝癌去世，现在又有了妈妈，希望咱们的生活都圆满。”周宝丽热泪盈眶。
李守一多年前从辽宁丹东轮胎厂下岗，没有固定工作。婚后他在北京定居，与周宝丽在小区附近盘下一家烟酒店。婚房是妻子的，烟酒店的启动资金也由她提供，李守一以感恩之心经营婚姻：周宝丽轻微贫血，他每星期给妻子熬一锅羊汤；李守一在客厅、主卧地面铺上鹅卵石，让周宝丽穿着袜子踩在上面，以刺激经络降低血压……婚后半年，周宝丽的气色好了，头发泛出润泽，血压也恢复正常。父亲与继母的日子活色生香，李莹再无遗憾。
2014年6月8日，周宝丽上超市去购物，儿子的发小送给她一袋喜糖：“阿姨，我昨天结婚了。”周宝丽的心一阵剧痛：要是杨庚还在，他也该结婚了。她含泪祝福对方，黯然转身回家。
这袋喜糖，撕开了周宝丽心底的创伤：她沉浸在对儿子的回忆中，懊悔自己不该让儿子出门野泳。随着自责、悲痛加剧，她失眠、抑郁，经常半夜起床溜进储物间，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李守一知道妻子又被杨庚“绑架”了，黯然问女儿：“你周妈妈这样下去咋行？我该怎么办？”李莹也束手无策。
6月23日深夜，李守一一觉醒来，见妻子又不在身边，便悄悄起床。周宝丽在洗手间，储物间的灯亮着，他推门一看，吓得魂飞魄散：里面挂着一块黑布，木凳上摆放着杨庚的骨灰盒，墙上密密麻麻张贴着数十张杨庚的照片……原来储物间里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几分钟后，周宝丽从卫生间出来了。李守一愤怒地说：“你将家里当灵堂，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周宝丽吼道：“谁让你进去的？”担心半夜吵架影响邻居休息，李守一怒气冲冲返回卧室，下半夜他再也没合眼。
此后，李守一想起储物间里的灵堂，就觉得阴森恐怖，头皮发麻。他多次与周宝丽交涉，要求清理储物间，将杨庚的骨灰盒送到骨灰堂。周宝丽冷漠地说：“既然你容不下杨庚，咱们离婚。”李守一向女儿诉苦，李莹安慰父亲：“你就迁就周妈妈吧，这是她对儿子的最后一点念想。”父亲与继母这种生活状态很不正常，长此以往很可能离婚。如何才能让周妈妈彻底告别过去、真正开始崭新人生？李莹苦恼不已。7月中旬，网上的一则消息让李莹有了主意……
女儿与继母同做妈妈
李莹无意中从新浪网了解到：安徽合肥失独母亲盛海琳，痛失爱女后两次自杀，与丈夫的婚姻岌岌可危。2010年5月，60岁的盛海琳通过人工授精，诞下一对健康的双胞胎儿女。从此，这位悲情失独妈妈迎来人生春天。
7月14日，李莹将盛海琳的资料打印出来，摆在周宝丽面前：“周妈妈，你比盛海琳年轻10岁，完全可以再孕育宝宝。”儿子溺亡那年，周宝丽才47岁，想过再做妈妈，因与前夫杨守志感情破裂，她将这个念头深埋心底。而今李莹再次提及，周宝丽孕育宝宝的念头复苏。她对李莹说出心里话：“你爸会同意吗？我和他的身体状况允许吗？”“爸爸的工作我来做，至于身体情况，等体检后再说。”
两天后，李莹将自己和周妈妈的想法告知父亲，李守一表示反对：一是他已54岁，抚养孩子吃力；二是担心高龄产子，孩子不健康。李莹掰开揉碎地与父亲交心：“爸，我是女人，女人更懂女人心。周妈妈只有再生个孩子，才能彻底从感情上与杨庚剥离，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对她和你们的婚姻是双重救赎。”李守一犹豫不决：“你的话有道理，可我还是有顾虑。”吴涛向岳父承诺：“爸，尽管放心，以后你们老了，我和李莹替你们照顾孩子。”妻子和女儿女婿结成联盟，李守一没了退路，他同意了。
随后，李莹陪父亲和继母赴北京301医院体检。经过卵巢功能测定、活跃度筛查等十多项专项检查，两人生殖系统正常，无器质性疾病，完全符合孕育宝宝的条件。然而，周宝丽20年前就上了节育环。
7月23日，李莹和父亲陪继母接受取环手术。医生委婉地劝周宝丽放弃：“你的节育环已嵌顿到肉里，手术风险较大。”此时，再做妈妈的念头在周宝丽心中膨胀发酵，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决绝地说：“哪怕死在手术台上，我也要试一试。”
手术进行到一半时，周宝丽突然大出血，生命垂危。担心医生终止手术，她双手抓住手术台两侧的扶手，不肯下手术台。大夫被她坚强的母爱感动了，紧急为她输入1500毫升血浆。她转危为安，并成功摘下了节育环……
周宝丽在手术台上的生死经历，震惊了李莹和父亲。一个星期后，周宝丽伤口愈合良好，出院回家休养。李莹父女俩将她当国宝呵护。李莹咨询专家，为继母制订了一份促排卵的食谱，她将南瓜、羊肉、莲子用文火慢炖煲成靓汤，陪继母一道喝。李守一包揽一切家务，不让妻子沾冷水。他戒烟戒酒，每天早晨围着小区慢跑3000米，为孕育宝宝作准备。
经过大半年调养，2015年3月，周宝丽的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达到了孕育宝宝条件。李莹向继母透露一个小秘密：“周妈妈，我搭你的顺风车一起怀孕，以后咱们买奶粉、童车、童鞋，还可以享受批发价。”周宝丽被继女的诙谐逗笑了：“好呀，咱们母女一起做妈妈。”
这年4月，李莹率先怀孕，周宝丽那边却始终不见迹象。周宝丽沉不住气了，经常问李莹：“我这么大年纪，是不是怀不上了？”李莹宽慰道：“医生说你能做妈妈，肯定没问题。”5月26日，周宝丽低烧、双腿浮肿，去医院一检查，竟然怀孕了！她第一时间将喜讯告知丈夫和继女，一家人心里暖意融融。
此后，这对母女一起做孕妇操，一起去超市买酸杨梅，结伴上医院做胎监，交流怀孕体会……关系更加亲密。两人不像母女，倒像一对姐妹花。
宝宝4个月时，开始在周宝丽肚里拳打脚踢，她整个身心被母爱充盈。不知不觉间，周宝丽的感情从杨庚身上剥离。2015年10月，她将储物间钥匙交给李守一：“我全部感情都在小宝宝身上，不会再去储物间了。”李守一的心结解开了。
2016年1月13日，李莹顺利诞下一个健康男婴。2月19日，51岁的周宝丽也在同一家医院，生下一个可爱女婴：宝宝体重6.2斤，身体一切正常。想起艰难孕育宝宝的过程，周宝丽与丈夫相拥而泣。李莹逗继母开心：“我家宝宝虽然早出生一个多月，还得叫你的女儿小姨呢！”周宝丽破涕为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