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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剧孔雀的深了解与现代舞蹈思考

时间:2022-11-15 16:51:02

关键词: 舞剧  孔雀  现代舞蹈 

摘要:1979年,杨丽萍主演舞剧《孔雀公主》,1986年,《雀之灵》横空出世,再到1992年舞蹈《月光》,2004年舞剧《云南映象》,2012年舞剧《孔雀》,2016年舞剧《孔雀之冬》,直至2022年最新修改后的舞剧《孔雀》,可以看到其中的表演形式和语言风格是相对统一的。

舞剧孔雀的深了解与现代舞蹈思考

2022年9月20日,杨丽萍舞剧作品《孔雀》(修改后复排的新版)在云南大剧院结束了距离2012年第一轮演出10年后的3场复演,在春城昆明犹如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震撼且摧枯拉朽般炸裂着昆明观众的眼眸,亦犹如一场疾风暴雨,掠过干旱的大地,滋润了昆明观众的心灵。云南杨丽萍文化公司总经理王焱武骄傲地宣称,为满足市场需求,公司决定将原定18号的内部彩排作为加演对外开放,消息一出,开票仅仅50分钟,就出票1100多张,随即售罄,创造了云南院线舞台演出的奇迹。舞剧《孔雀》在一波又一波掌声和观众久久不愿离去的致敬中落下帷幕。观演者10年后再看舞剧《孔雀》,有人为之鼓掌喝彩,有人为之起立致敬,更多的人对于艺术家杨丽萍肃然起敬,杨丽萍对艺术的执著,对自己过往擅长表达方式的扬弃,对人生的思考,对信仰的解读和她面对当下、直面死亡的态度,是观众为之顶礼膜拜的理由。

舞剧《孔雀》的再次回归,可概括为诗化、魔幻、浪漫、澎湃这四个关键词。这是舞剧《孔雀》的重生,这是四季的生死轮回,这是疫情后的一盏灯,渡人、渡己、渡众生。舞剧《孔雀》是一次具有古典主义色彩的艺术召唤,是表意优先、以物拟人、表现人性当下的心理呼应。作为物我两忘的自传式舞剧,情感浓烈厚重、主题积极重大,全剧荡漾着一种为爱坚守、向死而生的崇高之美。从古典主义审美意向出发,建构当代审美情境的新表达舞剧《孔雀》在形式和语言的陈述上是唯美的,舞台上经典舞段层出不穷。除去举世皆知的《雀之灵》《雀之恋》《守望》等经典舞段,还有杨丽萍亲自演绎的《孔雀之死》《接引之舞》等,而新创作和改版升级的《七孔雀舞》《欲海乌鸦》《孔雀与乌鸦》等舞段也让人拍案叫绝。观演者无不为那些从古典审美意象出发,建构当代审美情境的绝美舞蹈和动人心魄的场境所感动。舞剧《孔雀》是一个轰轰烈烈、石破天惊的爱情故事,是一场生生死死、永恒不灭的爱情守望。杨丽萍率领着一班舞蹈新人,通过舞剧《孔雀》,将这撼人心扉的爱情故事舞向世界各方,唤醒了众人心中为爱坚守、唯爱永存的追求与向往。从写实主义到表现主义是艺术家自我升华和扬弃的艺术自洽舞剧《孔雀》延续的是杨丽萍创作中一以贯之的题材与风格。

1979年,杨丽萍主演舞剧《孔雀公主》,1986年,《雀之灵》横空出世,再到1992年舞蹈《月光》,2004年舞剧《云南映象》,2012年舞剧《孔雀》,2016年舞剧《孔雀之冬》,直至2022年最新修改后的舞剧《孔雀》,可以看到其中的表演形式和语言风格是相对统一的。但由杨丽萍创作推出的大量表意优先、虚实结合且言之有物的表现主义作品,如《十面埋伏》《春之祭》《平潭映象》《孔雀之冬》《孔雀》等,则都屡屡刷新了人们对舞蹈、舞剧的认知,更领略了杨丽萍善于学习、善于突破、自我升华和扬弃过往的艺术品格。对传统文化的重新建构是舞剧《孔雀》当代价值的直接体现如在一片迷雾森林里,在一个梦幻般神奇而美丽的地方……舞剧《孔雀》呈现出一个魔幻瑰丽又带有哲学思考的梦境,演绎着一个东方部族的浪漫故事——杨丽萍关于孔雀的爱情故事。40多年前,杨丽萍就曾演绎过这个故事,今天,杨丽萍又试图把遥远的神话故事接通现代人的审美情愫,把东方少数民族的情感,用舞剧这样一种现代艺术方式展现出来。云南省大剧院座无虚席的三场演出已经表明:舞剧《孔雀》获得成功是因为其进行了对传统文化的当代表述、少数民族符号的现代表述,它在中国众多的舞剧表达中,另辟蹊径地试图树立起“中国少数民族原创舞剧”的品牌,这样的表述可以说是践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直接体现和创作实践。古典主义审美是观众掌声雷动的根本原因舞剧《孔雀》一开场,就在神灵的讲述中,引发了一群美丽孔雀瑰丽曼妙的群舞,将观众引进了一个神奇的世界。浪漫与魔幻的舞台,富有表现主义色彩的灯光和“新东方主义”舞美的运用,体现了新古典主义审美与中国民族特色的奇妙结合。舞剧《孔雀》向观众展现了一个专属于东方少数民族特有的充满原始浪漫和野性的爱情故事,它比以往任何版本的“孔雀”都更加诗化、魔幻、浪漫、澎湃。舞剧《孔雀》葆有的是中国传统文化所特有的文明和信仰。杨丽萍把反面角色乌鸦塑造成了一个在自己的笼中起舞、帅气而骄傲、以为自己才是万物主宰的自大者,他被孔雀美丽的羽衣所吸引,他看到了孔雀中最美的萨朵,爱上了她的美丽和纯洁。嘎雅和萨朵的缠绵,让乌鸦充满羡慕和嫉妒,他与萨朵和嘎雅纠缠着,展开了一场迷恋和选择的对峙。孔雀萨朵和嘎雅之间的爱,让乌鸦充满了挫败,他失去了原有的骄傲,转而羡慕和迷恋孔雀嘎雅华丽的羽衣,贪执和迷恋化为占有的欲望,黑暗中的火焰点燃了乌鸦的愤怒,为了得到嘎雅的羽衣和萨朵的爱,乌鸦唤来了同伴助威。这里的乌鸦是一个痴情专爱、欲求不得、为爱痴狂的悲剧人物。因为孔雀嘎雅和乌鸦都爱孔雀萨朵,孔雀嘎雅是一个为爱坚守、为爱守望,具有坚贞的爱情观和奉献精神的角色,嘎雅甘愿用他的羽衣为交换,获取萨朵的生命与自由。黑格尔说过,真正的悲剧不是恶对善的毁灭,而是冲突双方都有强烈的合理性,但双方在一起时会产生强烈的冲突与不和谐,这是真正的悲剧性。

舞剧《孔雀》中的角色,不是简单的好和坏,这些不同性格的角色组合在一起,产生了强烈的冲突和矛盾,产生了最具美学价值的悲剧性。舞蹈意象中文本、风格、形式和语言的高度统一是舞剧《孔雀》成功的根本舞剧创作是很注重文本和舞蹈之间的关系的,《孔雀》做到了文本和舞蹈的相互验证。如万物复苏再到萨朵和嘎雅的相遇,这样的开场是可以入舞的;而且从舞蹈本身也可以反溯挖掘出这样的文本。这给舞蹈编导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使得入舞有了充分的可能性和丰盈性。舞蹈长于抒情而拙于叙事,然而舞剧《孔雀》却表现出了在讲故事方面的成熟,并且使得叙事本身与多维的舞台呈现出美学的一致性。一般的舞剧鲜能让人去思考文本的文学价值,但这部舞剧却能带领观众跟着人物的命运行进,且舞剧的舞蹈本身采用风格化的语言呈现,其中的现代舞成分运用恰到好处。舞剧是一种无声的言说,本质是对人物深层心理活动的肢体表达。舞剧艺术如何在动作语言层面既把握住现实主义文艺对人物行为和内心世界的真实刻画,又能够在人文关怀下产生动人的舞蹈表现魅力,是对当代舞剧编导的重大挑战。舞剧《孔雀》中人物之特殊艺术语言构成有几种元素:第一种是生活动作语汇;第二种是用于人物个性塑造的舞蹈语汇;第三种是从民族舞的语言主旋律语汇发展而来的完整舞段;第四是现代舞的表达如《神灵》《守望》。舞剧的两位总导演杨丽萍和高成明将上述几种舞蹈语言要素融合为一,将舞剧人物的生活动作、性格气质动作和主旋律化的成型舞段融合在一起,把自然生活细节与充分舞蹈化的肢体表达天衣无缝地链接在一起。这样的动作编排法则贯穿在整部剧中,萨朵与嘎雅二人在台前极具趣味性的轻轻唇语般的指尖倾诉的双人舞、《雀之恋》、孔雀大群舞、乌鸦与同伴炫耀实力的大群舞,都具有实中有虚、虚中带实的特征,令人印象深刻。舞剧用极富想象力的手法,塑造出了孔雀和乌鸦的群像,雕刻出唯美和彪悍并存的特色形象,使得一种前所未见的舞蹈意象强烈地闯入观众眼帘,令人深深动容,久久难忘。舞剧《孔雀》在文本创作和动作艺术上达到了内容与形式的高度统一,完成了现实生活向中国意象美学境界的转化和提升,为当代中国舞剧创作提供了非常宝贵的创作经验。高素质演员队伍是舞剧《孔雀》精彩呈现的基石“美得令人窒息”是观演者对新版女孔雀萨朵的评价。女孔雀萨朵的扮演者肖蓉浩,是中央民族歌舞团的首席演员,主演过大型民族舞剧《天之路》《仓央嘉措》《瑶山那抹红》等,看她跳孔雀舞,宛如看到了40年前的杨丽萍,神形兼备、美不胜收。集力量与柔韧于一身的男孔雀杨涵,来自中国东方演艺集团,2016年曾以优异成绩考入中央民族大学舞蹈学院,参演过舞蹈诗《只此青绿》和中国少数民族迎春晚会《春暖花开》,他完美演绎了男孔雀嘎雅。而“乌鸦”的扮演者小黑(袁志平),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小黑是云南省歌舞剧院的首席演员,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舞蹈学院编导系,他曾参演过舞剧《阿诗玛》《丝路马帮》《红》,2020年在第十三届云南青年演员比赛中凭借《心泉》获一等奖,又在首届云南原创舞蹈大赛凭借《鹇》获一等奖,他极具戏剧性的肢体表现力,将“乌鸦”这一复杂分裂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这个反派角色有爱、有恨,性格分裂,但是并不猥琐。而“时间”的扮演者范景玥,毕业于四川音乐学院中国古典舞专业,是第九届华北五省舞蹈大赛金奖和“青春中国梦”琼晋陕宁赣鲁六省青年舞蹈精英展演金奖获得者,参演了杨丽萍现代舞剧《春之祭》,张继钢作品《解放》,陈士争作品《经海山》等作品。

范景玥继当年的小彩旗之后,再次完成了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两平米不到的舞台上,连续旋转两个半小时……杨丽萍的舞剧作品俨然已经成为了中国年轻优秀舞者的发掘平台、展现平台、造星平台。多年以来,一大批优秀年轻舞者通过杨丽萍的慧眼、经过杨丽萍作品的淬炼,成为了熠熠生辉的明日之星。这次也不例外,云南省歌舞剧院花蕾班演员的集体上阵,四位之前默默无闻的主演,在杨丽萍的指导下,不仅完美地撑起了整个演出,相信伴随着该剧的全国巡演,他们一定会成为新一代的舞蹈未来之星。不同门类的艺术叠加创作是独特形式感的品质保障舞剧《孔雀》的美术总监、舞美、服装和造型设计是叶锦添——一位游走于服装、视觉艺术、电影艺术和当代艺术创作间的国际著名艺术家。舞剧中有着叶锦添倡导的“新东方主义”美学理念的精彩呈现。立足于传统美学,采用现代手法和演绎方式,创造出具有浓厚东方意蕴与独特审美意象的艺术作品。这是我们很容易从叶锦添的艺术作品中看到的典型样式,如电影作品《卧虎藏龙》《夜宴》《赤壁》,电视作品《大明宫词》《橘子红了》,舞台剧作品《楼兰女》《韩熙载夜宴图》《长生殿》等作品的服装、视觉或造型,都能使我们感受到他充满文化气息与创新的设计风格,这些受到国际瞩目和肯定的作品,都是叶锦添近年来醉心于中国当代艺术的新诠释。在舞剧《孔雀》的美术设计里,叶锦添用浪漫化的意境勾勒出东方理想式的丛林世界,森林、绿色通道、枯枝败叶、满地繁花和皑皑白雪等元素被意象化,这些不同元素共同组成一幅巨大的中国东方民族风情卷轴画,创意出一个独特的东方“意境”,使舞剧《孔雀》始终处于一个诗化、魔幻的世界。服装是一种语言,也是一种记忆,它以非文本方式记录着社会和时代的变迁。舞剧《孔雀》的服装设计有很多特点。一是舞剧《孔雀》的服装具有很强的地域独特性和文化性;二是时尚感,设计师用流行的语汇和前瞻性的艺术手法把古老的故事重新包装以至符合当代人的审美需求;三是艺术特色,舞剧有很强的魔幻性,所以设计的空间很大,有很多动植物的角色融入大造型或人偶的元素来体现,打造出了中国版的狮子王;四是经典重塑,杨丽萍的孔雀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这个作品有多处涉及经典舞段的呈现,设计师在创作的基础上顾及了对经典造型的还原和升华。舞剧《孔雀》的灯光设计强调色彩变化上的无限可能和突出人物内心世界时的强烈效果,用灯光表现幻觉、想象的场景及意境,使灯光成为独特的语汇,按照一定的涵义组成独特的语言,引起观众精神、心理上的联想与共鸣。舞剧《孔雀》用强烈的现代笔触,鲜明的中国特色,精致的艺术品质和迷人的时尚气度,来铺陈纯真、唯美、浪漫的爱情故事,舞台上呈现的是一台拥有诗画、魔幻、浪漫、澎湃的艺术作品。中国舞蹈家协会主席冯双白看完舞剧《孔雀》后评价说:“杨丽萍不仅为中国舞坛创造了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大IP,为云南文化打造了一张闪光的名片,更在丰厚的云南传统孔雀舞遗产上成就了一个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换和创新性发展的卓越样本,从而用一部永远的孔雀传奇之舞,为中国舞蹈自立于世界民族艺术之林竖立起一个易于传播的、具有人类文明交流互鉴意义的国际性艺术形象。”笔者深以为然,杨丽萍是一位视角独特,思维开阔,具有高度独立思考能力的编导,她善于扬弃过往,勇于挑战自我,以一种大无畏精神,追求全新的表达方式,她以女性视角,站在全球化的角度来思考,创作兼具国际视野、中国文化特色、云南地域风情的舞剧。舞剧《孔雀》表达深刻、包装绚丽、表演丰满,是一台别具一格、特色鲜明、独一无二的杨丽萍导演风格艺术作品。

作者:张国忠